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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他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她看了看身后的毯子,有些惊愕,略有几分不自然,“世子来了多久,为何不叫醒我?”
“看你实在是累了,便没有叫你。”他唇际露出一抹笑来,很好的掩饰住了眼底的落寞,“怎么,不想见到我吗?”
他很少笑,就算是对待身边的人,也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他突然这样一笑,倒让季裳华愣了一瞬,她重新坐下,淡淡一笑,“并无,相反,裳华求之不得。”
萧承佑也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一杯茶,手不自觉的摩挲这上面描画的青色花纹,“你知道我缘何会来。”
季裳华微笑,“是。”
萧承佑低头,看着金丝楠木的桌子雕刻着的花纹,心中涌上浓浓的苦涩。他知道,未免两人相见尴尬,季裳华是不愿再见到他的,若非迫于无奈,她只会躲着她。
这几个月来,他体会到了以前没有体会过得那种压抑的相思,明明她就在京都,他却不能相见。明明可以趁着晋王妃召见,他可以远远的看她一眼,但为了怕自己对她的想念一发不可收拾,便忍住没有见她。
这几个月,他一直住在军中,每天埋头处理军务,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想起。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了,每天的军务多的让他无法分出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当他在军中听到了春闱发生的事情,第一个想法便是,她此时在做什么,会是怎样的焦急。与季裳华往日的相处全部出现在脑海,她的面容,她的笑容……重新浮现在她眼前,他知道,他根本无法忘记她。
没有半分犹豫,他马不停蹄的回到城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得知季府上下被禁足,季维之入狱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刑部大牢,警告那些人不要用刑。
依照他的性格和名声,那些人敢不听,除非是不想活了。
王府没来得及回,也没有换衣服,就风尘仆仆进了宫,先是禀报军务,又旁敲侧击打听此次的科举舞弊案,他第一次为一个人如此忧心忡忡,却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当皇帝说要将此案交给他审理,他是多么欣喜若狂,没有半分犹豫就接旨了。为了让季裳华安心,他便趁着夜深人静来季府,与她说案情的进展。
可他心里清楚,他这么快就来寻找她,是因为他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当然,这些话他都不会对她说的……
他心中苦笑,向来冷漠无情的他,竟然也有一天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明明爱而不得却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抬头看她,收敛了笑容,好像方才对她温和浅笑的人只是一个幻觉,“你放心,你大哥一切安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季裳华既惊讶又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萧承佑点头。
季裳华心中的紧张不安终于去了大半,又问道,“可是案子已经过去了两天,世子是如何得知大哥无事的呢?”
萧承佑解释道,“回京第一天,我就去刑部了,警告了那些人不许用刑,他们自然不敢动手。”
京都人人都知道,萧承佑行事向来如此,又有陛下纵容,他想做的事无人敢阻拦。他就是明着要保季维之,那些人能怎样?还不是要乖乖听话。
从这一点上看,萧承焕是无法这样做的,他一直在伪装,若敢在刑部动手,他隐藏的势力立刻就会暴露,从而危及到季维之。
反而,平日从不矫饰自己的萧承佑可以做到,而且做的光明正大。
季裳华暗想萧承佑思虑周到,感激道,“这次真是要多些世子了,只是不知道林太傅那里……”
萧承佑淡淡道,“他也一样。”
季裳华微笑道,“那就好,这下,林夫人也可以放心些了。”
她知道,萧承佑虽然久不在京都,却不是对刑部那些事一无所知,所以,在听到季维之被关进大牢时,就率先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早早行动,制止了那些人想要屈打成招的举动。
“世子……”默然许久,季裳华面上闪现犹疑之色,“世子从前的许诺还作数吗?”
他说过,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去找他。
这一点,她从前没放在心上,但这次,她必须亲口请他相助。
萧承佑看着她,目光里是压抑的情愫,郑重道,“是,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忘记。”
季裳华的眼眶湿润了,好像是感动又好像是多日的担忧终于得到解脱……她突然站起身,郑重施了一礼,“请世子救我大哥。”
萧承佑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可是,手在空中停留片刻,他还是收回去了,声音有些苦涩,“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季裳华勉强笑道,“是。”
她再次落座,“不知案情进展如何了?世子打算从何处入手?”
萧承佑看着她,在这个寂静的房间,声音显得格外清冽,“你应该知道,这既是有人故意布局,便不容易破解。”
季裳华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又抬起头,咬着下唇,“我知道……”
烛光下,她清丽的眉眼染上一丝光亮,她一袭素色衣衫,眉如墨画,目似春水,面若芙蓉,更兼气质沉静,温柔娴雅,不自觉的,他的目光就追随她而去,心也不受控制的漏掉了一拍。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和眉眼都变得温柔起来,“或许,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