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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除夕,整个京都都洋溢着喜庆,到处张灯结彩,放眼远眺,可以看到围墙之外都是亮堂堂的。火树银花,红灯挂满,红绸招展。
季裳华由白苏打着灯笼,缓缓来到碧秋院。季家的新年气氛虽然不太浓厚,但是碧秋院才是最清冷的地方。
守着院门的婆子正在屋里吃酒,突然听到季裳华过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连忙出来开门。
在她们看来,如今的季裳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大小姐了。这才多长时间,于氏就落到了这幅田地,不管到底与季裳华有没有关系,如今的季裳华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
两个婆子堆起一个殷切的笑,看了看天色,“这会大小姐怎么过来了?”
季裳华给白苏使了个眼色,白苏会意,递给两人一人一锭银子。
季裳华粲然一笑,“今夜是除夕,我想着母亲这里太过冷清,特来看看母亲。”
婆子看着手中的银子,心花怒放,忙闪开来,“大小姐请便。”
正屋,有两个丫鬟正在门口守着,突然看见季裳华来了,顿时一惊,“大……大小姐……”
季裳华微微一笑,“我来看看母亲,母亲可还好?”
两人还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季裳华也不理会,径直进了屋内。
厚重的帘子挂着,偶尔飘荡几下。屋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到隐约的从墙外透过来的欢笑声。
季裳华亲自掀起帘子,进了内室。一眼就看见于氏坐在塌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素白绣梅花的小袄,下面系了一条素色裙子,连外袍也没有穿。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她已经心力交瘁,脸色苍白。听见脚步声,她才转过头来,动了动空洞的眼睛。
“母亲,你身子可还好?”季裳华声音婉转清冽,如清泉石上流,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除夕之夜,更显空灵。
于氏猛然回头看她,眸光似有千万火把齐齐燃烧,恨不能将季裳华吞噬殆尽!
“你来做什么?!”她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季裳华像是没看到她要吃人的眼神,不经意的环视这房间,闲闲道:“我能来做什么呢?不过是来看看你罢了。”
于氏冷笑一声,看她?是来看她死没死吧。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走吧!”
季裳华道:“母亲何必着急赶我走?二妹尚且没有来看看母亲,我来陪母亲说说话,不好吗?”
闻言,于氏的气势一下子削减下去,眼睛里涌现出悲凉。季裳华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季芳华吧。
季裳华继续道:“母亲也不要生气,人么,都要为自己着想,为了不引起父亲的不满,二妹只能忍住对母亲的思念,不来看望您了。”
于氏知道季裳华这话有挑拨离间的目的,但还是觉得心凉。
“你到底来做什么?!”
季裳华为自己续了一杯茶,“不过是来与母亲叙叙旧,回顾一下往事罢了。”
“你是要……”于氏突然就明白了季裳华此行的根本目的。
这时,几只烟花在天空齐齐炸开,璀璨夺目,照亮了季裳华的红衣和生动妩媚的眉眼。
于氏就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忘记了作何反应。季裳华鲜少打扮的如此艳丽,今夜她穿了一袭红衣,面上薄施粉黛,再配上那样淡然的笑容,瞳仁深深,竟有一种凄婉的色彩。
“是啊,我是来帮你回忆一下我母亲的,于应兰。”季裳华看着她。
于氏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就像疯魔了一般。
笑着笑着,她停止了,眉宇间是挑衅之意,“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季裳华并没有因为她的大胆承认而怒形于色,只是语气冷凝,“可是,我想,你比我知道的更多,不是吗?”
经过了初时的惊慌,于氏现在已经变得镇定,“你以为,我会乖乖告诉你?别做梦了!季裳华,你以为你就这样打败我了吗?我不过是教子不严罢了,并没有其他罪名,总有一天,我还会东山再起的。”
季裳华勾勾唇角,“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认输的,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告知我母亲病去的真正原因。所以,我也没打算和你好好商量。”
于氏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季裳华的表情十分天真,说出的话却是带着恶毒,“母亲,如今二弟被关进祠堂静思己过,而父亲已经厌弃了他,你说,若是二弟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父亲会不会为他伤心呢?那天父亲说他宁愿没有这个儿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你威胁我!”于氏勃然变色。
季裳华把玩着茶盏,“算是吧。”
“季裳华,你敢!即使老爷厌弃了他,但还有老夫人!”于氏大怒道。
季裳华幽幽叹了口气,“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如今祖母病重,怕是顾不得二弟那里了。再者,故梦已经怀有身孕,也算是给祖母留下一条血脉了,也就不会为二弟伤心太久了。”
于氏没想到季裳华竟然如此嚣张,竟然扬言要杀了季荣之。她虽知道季裳华有威胁她的成分在,但还是为季荣之担心。
“怎么,想好了吗?要不要说?”季裳华道。
于氏无法,为了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将真相和盘托出。
“走吧。”听完于氏的话,季裳华仍旧是从容镇定。
于氏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