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一脸无语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季夏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地换了语气:“到底怎么了?”
她自是知道长生不会是奸细。若她真的怀疑长生有问题,也不会这般直白说出来。这是巴图尔成功被擒,季夏心里爽快,拿长生寻开心了。
“关你什么事儿啊你,小丫头片子!”
长生心里不得劲啊。
他自幼身在玄镜门,成为玄境十二子是他自小的志向了。偏偏学艺不精,没能成为玄镜门最威风的十二个人之一。玄境十二子并非固定的十二个人,如果有新人向十二子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出挑战,只要赢了就能取而代之。
他什么时候能取而代之?
长生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逗鸟捉蛐蛐儿的,等此间事了,他定要勤奋练本事,早日挤进玄境十二子的名单里。
顾见骊去了温静姗那里,三言两语将事情说给她听,将温静姗骇住。不过到底是经过事儿的,最初的震惊之后,温静姗很快冷静下来,沉默地思索着如今的形式。
顾见骊去看一旁的姬星漏,小家伙一张恹恹脸像极了姬无镜偶尔不高兴闹脾气的样子。他一言不发坐在一旁,低着头玩姬星澜编好的络子,显然是不想搭理顾见骊。他还在为顾见骊板着脸不准他跟去的事儿生气呢。
姬星澜眨眨眼,从罗汉床上下去,爬到姬星漏坐着的长凳上,和他肩并肩坐着。她什么也不说,安静地坐在哥哥身边。姬星漏撩起眼皮瞧她一眼,她便扯着嘴角冲他甜甜地笑。
顾见骊想了一会儿,她悠悠轻叹了一声,眉心揪起来,一副楚楚可怜样儿。她望向姬星漏,用一种求助似的目光望着他,委屈地说:“星漏,我刚刚差点就被人抢走了。”
自打顾见骊进屋,姬星漏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顾见骊再叹息,愁眉苦脸地朝姬星漏伸出手,轻声道:“你爹爹睡着,真不知道下次再有坏人找上门,还能不能躲过一劫。星漏能不能护着我的?若我被捉走了,星漏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去寻我?”
“他敢!”姬星漏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直接从长凳上跳下来,跑到顾见骊面前。
顾见骊顺势拉住他细细的小胳膊,弯下腰来,把姬星漏抱在怀里,柔声细语:“我方才好怕的……”
姬星漏别别扭扭地伸出小手来拍了拍顾见骊的肩,笨拙地劝:“嗤,有什么好怕的!顾见骊,你胆子不要那么小好不好……”
温静姗安静地望着这一幕,轻轻莞尔。
顾见骊抬起眼睛,冲温静姗轻轻眨眼。
栗子傻乐呵地跑过来,连敲门都忘了,摆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站在门口。
“怎么啦?”顾见骊冲单纯的栗子温柔笑起来。
“虎老爷来啦!”栗子笑嘻嘻地说。
顾见骊也不知道栗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顾敬元为“虎老爷”的。顾见骊起身,匆匆往前院去,顺手拿了两块小碟里的红豆莲心糕递给栗子。她记得栗子喜欢吃这个。
顾见骊赶到偏厅见到顾敬元,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顾敬元望着立在身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儿,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不能言语。
半晌,他叹了口气。
来的路上忧心他的小囡囡,心弦崩着,此时至少见到完好的宝贝女儿,他心里绷着的弦松了,在太师椅里坐下,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父亲,事情发展至今,显然只能迎难而上了。”顾见骊认真道。
“迎难而上?”顾敬元问,“巴图尔今日来这里必是有人知道的。现在人没了,你该如何向西番人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他如今可是姬岚的上宾。”
“女儿已经让长生寻了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假扮了巴图尔和他带来的武士,大摇大摆从玄镜门正门出去,又去热闹的集市转了一圈,最后骑马去了郊外。”顾见骊浅浅地笑着,“西番大汗广结良友,今日的确来过府中做客,可是早就离府了,至今在哪里谁知道呢。”
顾敬元目瞪口呆。
“你、你可真敢胡闹啊你!”
顾见骊说:“匆忙间,女儿只想到这个法子。还得请父亲提点哪里有纰漏。”
顾敬元望着顾见骊好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叹了口气,道:“父亲十二岁从军戎马半生。若此时外邦侵犯,父亲立刻请征,宁可战死疆场亦寸土不让。如今交了兵权,实在是厌了皇权内战,不想再成为皇家兄弟争权的刀刃。为国,一腔热血洒疆场。为权,却辱了手中的刀,辱了前方沙场白骨。”
顾见骊心中微撼,带了歉意:“女……女儿以为父亲只是想明哲保身,没有想到父亲的深意……”
“罢了。老子想钓鱼打鸟种豆南山下,偏偏有两个不省心的女儿。”顾敬元无奈摇头,“没成想,最后是我的两个囡囡把我推上了贼船。行,反了就反了。”
顾见骊弯起眼睛来,认真道:“国之昌盛不仅有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