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记者堵在外面,强烈的闪光灯和杂七杂八的发问让寂静的球场外变得一片混乱。
“卡洛斯,你在球场打人的原因是什么?”
“卡洛斯,你对巴萨的下场比赛有什么看法?”
“卡洛斯,曼城要求你道歉,请问你会道歉吗?”
也有更不客气的,“卡洛斯,这个月你两次情绪失控,是不是真如报道说的,有心理问题?”
见卡洛斯不说话,记者直接把话筒戳到了苏清嘉的嘴巴下,“贝拉,外界传闻你们会分手,这是真的吗?”
苏清嘉的下巴在推搡中被狠狠地戳到了,嘴唇内部有些破皮,卡洛斯脱下外套将她抱进怀里,用身子严严实实地护住她,就近拿了一个话筒道:“现在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刚刚弄伤我女朋友的几个人,我会向你们送去律师函。”
苏清嘉被他放到副驾驶上,然后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红蓝球衣的球迷跑了过来,他朝着卡洛斯扔了自己的球衣,二十三号。
“你是个天才,但不是一个好球员。”球迷朝着他比了中指,愤恨离去。
那是他的球衣,是他在巴塞罗那俱乐部奋斗数年得到的肯定,球迷们曾经疯狂地高价征求一件他亲笔签名的球衣,可现在,它却被厌弃地丢在地上,车库里有许多灰尘,他看见他的名字一瞬间被吞没。
卡洛斯轻轻地捡起来,然后轻轻地掸了掸上面的黑印,他朝球迷离去的方向凝视了一眼,最后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他坐在驾驶位上很平静,可苏清嘉却知道他有多么心痛。
卡洛斯开着车,眼睛在灯光的闪烁下由亮变暗,像是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苏清嘉从他膝盖上把球衣拿过来,然后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她的眼神温柔,声音也温柔:“我会是你永远的球迷。”
她朝他微微浅笑着,慢慢俯卧在他膝头,她的侧脸秀美地不可思议,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的眼前,恍若一个虔诚的信徒,表现着自己的臣服。
卡洛斯没有说话,把手贴在她脸颊上。
车子渐渐驶进了夜色的迷瘴中,他没有开灯,依稀的蓝色月亮挂在天幕上。
别墅区的车辆很少,他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孩子会遗传我的病,你会怎么样?”卡洛斯开得很慢,一直都盯着前面看。
苏清嘉似乎知道了他在球场上的过激反应的原因了,她离开他的膝头,从包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递到他的嘴边,然后笑着说:“那他肯定会找到自己的贝拉。”所以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和你在一起。
卡洛斯突然停下了车,扣住她抓着棒棒糖的手,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流光溢彩地盛满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他亲了又亲,还砸吧两下嘴唇,像是在回味棒棒糖的味道,苏清嘉趁他放开一点的时候,把棒棒糖塞进他嘴巴里:“要吃就吃这个啊,都亲肿了。”
卡洛斯含住棒棒糖,连忙打开灯去看她:“肿了吗?贝拉,让我看看?贝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好……唔……”
苏清嘉赶紧捂住他的嘴,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开车。”
小金毛连连点头,但又放心不下,时不时往她精巧白皙的下巴处瞟。
苏清嘉被他看得心里痒痒,又忍不住撇撇嘴笑。
她的男孩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o^)┘她跨越了岁月的流淌,跨越了地域的阻隔,跨越了命运的注定,最后和他在一起,和这个只爱她的男孩在一起。再没有任何的苦难能将他们分开。
就算比利牛斯山顶积雪蒸发,就算黄金海岸山崩地裂,就算圣家堂一夜坍塌,她相信这个男孩还是会将她保护在怀里。
不是每个苏清嘉都能跨越一千亿个可能,找到自己的卡洛斯。
下半夜的时候,月亮被迷雾笼罩,云彩似乎在深蓝的夜幕里绽放着绚烂的光芒。
卡洛斯睡得很安稳,他牢牢地抱着苏清嘉,梦里似乎是盛大的婚礼。
贝拉对着他说:“我爱你,所以我愿意。”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他在梦里听到的时候都笑出了声音。
苏清嘉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轮廓在深眠中显出了青涩的干净,其实他才二十岁,在中国,二十岁的男孩大多数都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在蜜罐子里养大,可他不同,生活让他过早地走进成年人的世界里,被迫扛起远远超过他年龄的责任来。
他在球场的表现常常让人忘记了他只有二十岁。
“贝拉,我也爱你。”卡洛斯笑着笑着突然说话了,苏清嘉仔细地看了几眼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
“大傻瓜。”苏清嘉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又往他身前挪了一些,让他把自己抱得更紧。
*
苏靖康和明灵都没有过问当天晚上的事情,卡洛斯去苏家的路上提心吊胆了许久,可到了苏家却发现,未来的岳父大人居然难得的对他和颜悦色了起来。
小金毛挠挠头发,纠结地看向女孩,眼神有些惊吓和惊喜。
“咳咳,叫你来一趟呢,我和你阿姨是这么想的。”苏靖康穿着黑色的正装,今天他休假,不过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必须打扮得正经严肃,“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你的人品和性格我们也都还信得过,你们既然,咳咳,在一起了,就先订个婚吧。”
小金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