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风四娘没想到会见到乐远岑,她一醒过来却是担忧萧十一郎,她知道了设计萧十一郎背上逍遥侯传人恶名的人都是连城璧,“他还好吗?我必须去找他,把事情都是说清楚。”
风四娘说着急匆匆地下了床,跌跌冲冲地要朝屋外而去。
乐远岑叹了一口气就一把横抱起了风四娘,不由分说地将风四娘按回到床上。
“说清楚?不必了。事情都清楚了。萧十一郎已经离开去找失踪的沈璧君了,无垢山庄也已经关闭了。”
风四娘有些茫然地看乐远岑。她只记得自己与沈璧君是被逼迫跳入了水中,为的就是不连累萧十一郎。“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远岑将清粥放到了风四娘的手里,这人死里逃生该做的是好好养伤。
“我没有跟着偷听就知道一个大概,在我找到你的时候,没在河里发现沈璧君。而后萧十一郎应该识破了连城璧的诬陷,他击破了连城璧的阴谋,我亲眼看着他完好无损地离开了无垢山庄。两天前,无垢山庄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连城璧封闭了山庄。”
“就这样结束了吗?”风四娘听着乐远岑的寥寥数语。
她时隔一年半载再见到了萧十一郎,有多少担忧或是割舍不了的爱恋,但在她醒来的这一刻,一切缠绵痛心爱恋与惊心动魄的死生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乐远岑无法说清是否到此为止了。
连城璧的阴谋被识破了,他设计萧十一郎不成,即便他没有被杀,但是意气风发与执念成狂的连城璧都已经不在了。
萧十一郎击破了连城璧的阴谋又能如何,这不是赢了,生活不只有输赢,是非对错更是难以分清。
人只要活着就还要面对未来。不到死亡的那一天,爱恨就不可能彻彻底底的消失。失踪不见的沈璧君,黯然离去的萧十一郎,清醒过来的风四娘,生活还在继续。
“你好好休息,我已经付过账了,湘红楼什么都不缺,你有需要就找张妈妈。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情,等你完全养好了身体再说。”
乐远岑没有多劝风四娘,她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要去证实。
萧十一郎是与逍遥侯一起失踪的,后来逍遥侯被连城璧囚禁问出了天宗。而这一年半载里,萧十一郎与哥舒冰在一起。
此前,连城璧实施的计划有一招,他对外散布萧十一郎是天宗新任宗主,但又在萧十一郎面前一直扮演着朋友的角色,让其认为是哥舒冰接手了天宗,塑造了哥舒冰利用了萧十一郎,并且散布诬陷萧十一郎的谣言,再杀了哥舒冰就死无对证了。
而今,萧十一郎识破了连城璧的阴谋,但真的只是连城璧一人的阴谋吗?
这可能是有些复杂的问题,简单地说来,从逍遥侯手里救走萧十一郎的哥舒冰,她真的是一个与人为善的角色吗?
哥舒冰从小与逍遥侯一起学习诡异的武功。她从逍遥侯派来的灭口杀手手中活了下来,她是萧十一郎击杀逍遥侯的关键,她深知天宗的所有秘密,她真的死在了连城璧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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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姑苏大雪。
已经封闭的无垢山庄里,飘散着一股血腥味。一把寒光冷冽的剑,使得雪地上多了几滴血迹。雪地上不仅有雪,还站着两个人。
乐远岑看着出现眼前有些孱弱的美人,这人就是已经被连城璧杀了的哥舒冰。就在上一刻,死者又活了过来,反而杀了据说是杀了她的连城璧。
“蚀骨,久闻大名,你果然来了。今日,我们终于见面了。”
哥舒冰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几个月之前,我就觉得有人盯上了天宗。可是连城璧却好无所觉,人一旦心有所恨就变得迟钝。爱与恨,都是一种无趣的情绪,多了就容易让人功亏一篑。”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救下萧十一郎,连城璧算尽一切与他相斗,包括将你自己的生死,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乐远岑见到哥舒冰就验证她的猜测。局中局,斗中斗,真真假假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分清。诡异的塞外武功能让逍遥侯成为绝世高手,为何不能让他的妹妹也完美地演出一幕假死之剧。
等到逍遥侯死了,接手天宗的连城璧死了,替她排除异己的萧十一郎认为一切结束离开了,天宗的势力那该落到谁手里?
答案只有一个,从来都是以弱者示人的哥舒冰。
哥舒冰笑意不减,她的计划到此已经失败了,或者说输赢的意义早就变了。
因为她的缘故,萧十一郎找到了逍遥侯的破绽将其重伤。后来,她救走了同样重伤的萧十一郎,他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半载。萧十一郎认为她重了剧毒命不久矣,所以愿意顺着救命恩人的心愿,陪她渡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不全是计划,有很多事情是分不清对错。正如你明明猜到我可能对连城璧下杀手,但是你没有阻止,因为你需要的是天宗彻底覆灭,你希望我与他都死了才好,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
哥舒冰平静地说出这种坐山观虎斗的猜测,“我明知你来了,却还是对连城璧下了杀手,不是为了成全你,而是没有人可以利用我。利用我的人,那就让他死吧。”
乐远岑没有说话,哥舒冰的猜测是对的,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只有斩草除根才不必担心春风吹又生。
“至于,我是不是利用了萧十一郎?我救过他的命,我与他一起生活了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