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的乐远岑只怕受了更多的苦。
“你的眼睛是被利器伤了根本,而且当年的汤药对眼睛也有很大伤害,眼睛也有经脉。伤上加伤,今生只怕是毫无可能了。”
万春流在十几年里钻研着医术,为了治疗濒死的燕南天,他研究了不少续脉之事。其中眼睛的构造非常复杂,以他的本领无法实行换眼之术。
“所谓枯木逢春,其实不是人力可为。枯死的根茎已经死了,它想要活过来就是逆天而行。我个人觉得那已经是一种仙术了。”
乐远岑并没有对这个诊断结果而感到失望,可能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抱有希望。知足常乐,她不能太贪心。“万大夫不用抱歉。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们都努力过了,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地方。”
万春流见过很多病人,能如同乐远岑这般心志坚毅的乐观之人实属罕见,这真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的人。他想到了燕南天与乐远岑的内功相同,前日燕南天终是从昏迷中醒来,这两人说不定能就嫁衣神功有一番交流。
“乐姑娘,你如果不急着离开,就留下来吃一顿晚饭。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他也练了嫁衣神功。”
乐远岑接受了万春流的好意,她正想要打听一下恶人谷为什么会人去谷空。
晚饭之时,燕南天逛了一圈回到药庐。
他听闻了乐远岑的情况就直爽地提出了想要比斗一番的意向,因为如果不出意外,这世间再没有第三人练习嫁衣神功了。
从死到生,燕南天彻悟了很多,他的一身武功没有传人,也不想江枫的孩子去练习如此煎熬痛苦的武功,难得遇到了已经练了嫁衣神功的乐远岑,那么何不将她当做半个传人。
“我在二十多岁练到了神功的第七层,那时就想凭什么要自废武功从头开始,定是能找到另一条成功的路。如果我没有那么固执己见,说不定早就废功从头开始了,也难说后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这几年,我渐渐有了意识却连眼睛都睁不开,过着半死不活又度日如年的日子。所以说,我的前半生,成也嫁衣神功,败也嫁衣神功。我受了这些苦,而你的情况与我不同,希望我所悟所得能够帮助到你一二。”
“那就劳烦前辈指教,晚辈真的是万分感谢。”
乐远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能够遇到了已经神功大成的燕南天,来自他的指点能助她更透彻地掌握嫁衣神功,这也是极为难得的机遇。“不知我能帮前辈做些什么呢?”
“你完全不用为我做什么,反而是要记住务必小心行事。我失踪了十几年,江湖人都以为我死了。我的朋友当会难过伤心,但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朋友会为我难过十几年。我的仇人必是欢欣雀跃,我曾经管了不少闲事,杀了的倒还好,那些没死绝的,说不定就是隐患。”
燕南天说着叹了一口气,十多年的噩梦过去了,他虽然神功已成,却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下第一侠了。
“我尚有大仇要报,移花宫的邀月杀死了我的义弟江枫,此仇是一定要报的。如果报仇之后我还活着,也不会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我去对战邀月,势必会让江湖人知道我还活着。因为我们的武功同源,很难说我过去的仇人会不会猜测你我是师徒关系,进而去找了你的麻烦,我会尽力回想一下给你一份名单。那些人十有八.九都不会是你的对手,说不定很多都死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乐远岑已经听燕南天说过,他是被十大恶人偷袭,才会落到不死不活十多年的惨境。她对将来可能会遇到的麻烦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视燕南天为仇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险恶狠毒之辈。
如果她遇到那些人,那些人里面有高手认出了嫁衣神功必然会有些猜测,而与他们讲道理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多谢前辈关照,我会谨慎行事的。”
燕南天没有再就此多言。
饭间,乐远岑从万春流口中得知了恶人谷空的原因。
一年半之前,小鱼儿离开之后,轩辕三光与铁战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谷中的其余恶人在几个月前听说了一则消息,西域大漠里出现了似是出现了一座宫殿,前往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离开。
这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想要出谷一探究竟,却是在出去之前不知怎么地就打了起来,最后你牵制我,我又牵制你,就全灭了。
万春流觉得这一天是早晚的事情,那些恶人并不是朋友,而是各有各的算盘。他们留在谷里还能维持微妙的平衡,而思及出谷就打破了这个平衡。
“我也听了几句那个西域宫殿的事情,传闻里其中住着天下第一美人,犹如观音下凡。这世间真有观音的话,那许是能少了许多病痛。我觉得那里住的恐怕是一只披着观音皮的恶鬼,我们都要小心一些。”
乐远岑猜测所谓观音就是她遇到的白衣人,姬冰雁说那个女人有着天人之姿,那人又自称有一座宫殿,这情况也就对上了。
不过,那人是鬼是仙都与她无关了,只希望姬冰雁那里能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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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雁与乐远岑作别后的大半年,他从和田回到了兰州。返程时,他已经拉起了一支运送玉石的商队。这一路他并没有再遇到那个狠辣的白衣人,却是没想到在兰州雁回商号的门口,见到了一位等候多日的老朋友。“楚兄,你怎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