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知道人心难测,世事无常。也许今日王爷还和我无话不谈,日后荣登大宝,想起小女子往日无礼之事,万一要追究起来……”
程巧这话本是胡诌的,朱兴却是当了真,竟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不会的。不管将来怎么变,我对姑娘都是一如既往。”
朱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若程巧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不被他这话感动得自动投怀送抱,可惜她是个有过恋爱经验的女青年,自然不会被个小鲜肉给轻易骗去。
不过顶着这张和贺衍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对自己说话,程巧难免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当然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又觉得拉不下老脸,只好假咳了两声,扭过头,不去看朱兴的眼睛。
朱兴以为她还不信任自己,又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放入她手里:“姑娘若是不信,可将此物作为信物。”
程巧望着手里的东西,羊脂白玉的玉环,诧异地问道:“这不是我还给你的那只吗?”
朱兴点点头,脸微微有些发红:“姑娘还给在下后,在下便一直贴身放着……不过,还是觉得放在姑娘这里最稳妥。”
“好吧。那我就暂时先帮你保管起来……”程巧将玉环收入袖袋里。
朱兴盯着她的脸又不说话了。
程巧被他看得各种不自在,总觉得朱兴这次来得格外蹊跷,抬起手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咦?没发烧啊!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朱兴有些哭笑不得:“上次是在下孟浪了……不过在下是真心实意想娶姑娘为妻,绝非临时起意。我回去后又想过姑娘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仿佛……仿佛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似的。”
汗……又被表白了。程巧心情十分复杂,她可是随时要回现代去的,哪能随随便便就嫁人了?只能对不起面前的少年了。“小女子多谢朱公子的错爱,不过我才退婚没多久,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又被拒绝了啊。朱兴一脸失落,又追问了一句:“程姑娘不再多考虑一下?”
程巧摇摇头,岔开话题:“你不是应该去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桃坞镇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这个问题,朱兴的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叹息一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程巧心道:莫非事情有变,朱兴当不成皇帝了?这样也好,在广元当个逍遥王爷多自在啊。其实程巧内心是在很难将自己面前的少年人和史书上那个只知道修道的昏君联系起来。
朱兴没说话,他身后的黄锦倒是开口了,尖细阴柔的嗓音听在程巧耳朵里格外别扭。
“京城那帮人太过分了,竟敢欺负我家主子年少!”黄锦说得义愤填膺。
“怎么?”程巧好奇地问道。
朱兴摇头晃脑的说道:“此事一言难尽啊!”
你还给姐姐我买起关子来了!程巧翻了个白眼:“那你慢慢且道来啊。”
“圣旨上是让我以兴王的身份去京城登基继位为帝,可礼部那些家伙居然打算让我从东华门入居文华殿,分明是欺我年少无知,又是从藩邸而来,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朱兴咬牙切齿地说道。
程巧一脸茫然,没弄明白朱兴说的从哪个门进,居哪个殿有啥区别。
朱兴见状,耐心地解释道:“东华门入居文华殿,那是皇子的身份,可先皇不过是我堂兄,这不是生生让我矮了一辈么?”
“原来如此。”程巧恍然,“那圣旨呢?上面怎么写的?”
“先皇遗诏、还有皇太后懿旨都只说让我‘嗣皇帝位’,可没说让我当皇子。”朱兴答道。
“既然你占了理,没和他们好生说吗?”程巧又问。
“说了。怎么没说?我跟他们提出应该直接从大明门入,直接在奉天殿继位,那帮家伙居然无视我的要求,依然让我按照皇子的身份入驻文华殿……”
“这未免太过分了吧!”明白过来的程巧忍不住嚷道,“谁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朱兴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除了咱们那位独揽大权的杨首辅,还能有谁?”
“然后呢?”程巧继续问道。
“然后?”朱兴冷哼一声,“既然两方都谈不拢,这皇帝我就不当了!我回王府的话肯定又要被那些个属臣叨唠,想来想去还是姑娘这庄子安静,就连夜赶来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程巧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皱起眉在厅堂内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过了回来,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朱兴说道:“你既然占了理,还怕他们作甚!这皇帝啊……你不想当就不当,他们还能把你如何?杨首辅再怎么厉害,新君不来,到时候京城里那些等着新帝即位的老臣可不得着急,首辅他一个人顶得住群臣的压力吗?”
朱兴听完她的话,兴奋地握住她的手:“程姑娘果然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程巧咳咳两声,脸有些热,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朱兴也不介意,转头对身后的黄锦吩咐道:“程姑娘的话听明白了吗?黄伴伴,就辛苦你跑一趟了,去告诉京城来的那几位大爷,不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就这待着不进京城了!”
黄锦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心里那个苦啊,王爷你避开他们和心爱的姑娘一起风花雪月好不fēng_liú,可是苦了奴才啊,那些京官个个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