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燃看着眼前瑟缩的凌淡,沉默的点了点头,趁着转身的机会,对旁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神。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戚燃的手下悄然来到两个混混身后,三下五除二的就用枪抵住了他们的脖子,救下了凌淡。
刚刚脱险的凌淡,脚一软就跪到在了地上,她紧紧捂着破旧的棉衣,小脸上满是泪水。
“淡淡,乖,没事了。”戚燃脱下外套,立马披在了凌淡的肩上,眼前的人发丝凌乱,脸颊微红,他的心也跟着拧成了一团。
“戚燃,谢谢你。”凌淡整理好情绪,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少年,他的眼神明亮如夜空中的月亮,扑闪的睫毛浓密幽黑,说不出来的好看,自己是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做出那么多伤他的事情。
思及此,凌淡向戚燃伸出手,唇边慢慢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我,我愿意。。。”
话音未落,一股钻心之痛突然侵入了五脏六腑,凌淡痛苦的蜷缩着身子,眼前是戚燃慌乱的眼神,和抑制不住的嘶吼。
凌淡眼底闪过一抹自嘲,这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溺爱弟弟,如果不是她所托非人,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记住眼前人最后的样子。
“凌淡,我不准你死,听见没有!”戚燃将她抱上车,这个被打的头破血流都不出一丝声的男人,此刻居然带了哭腔。“我们从头开始好吗,我再也不去打扰你。”
凌淡慢慢闭上眼睛,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这一生活得太糟糕了。
对不起,戚燃。
如有来生,愿我们都不要痴心错付。
民国十七年。
静安区马路后面的一间小屋内。
凌淡觉得头疼欲裂,嗓子眼也是干的发疼,她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不是被人下毒,死在那个冬夜里了吗?
凌淡的脑中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小巧纤细,荧白娇嫩。就着温暖的晨光,她四处张望了下,床头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香囊,上面绣着娇俏的茉莉花,门后还挂着一副美女日历。
凌淡急忙翻身下床,踩着她的小花布鞋跑到了日历前。
民国十七年九月20日,这不是她入读圣光高中的那一年吗?
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了日历,长长的睫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六年前。
这一年,是她国中刚入学的第一年!
这一年,也是凌萧和赵安结婚的第一年!
也许是因为上一世太过凄惨,眼一闭,一睁,人生竟然能重新来过。
无声的泪水悄然落下,凌淡狠狠的捏了捏拳头,这一次,她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她的父亲名叫凌萧,是政府里的一名职员,祖上原本是生意人,到了他这一代想从政,这才托了关系将凌萧送了进去。而她的母亲则是出自城中有名的商贾之家,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本来这个家也是温暖和睦,充满了欢声笑语。
直到,凌淡十二岁那年,母亲因为重病过世,父亲续弦了一位同门之女,她的日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位后娘长得是中人之姿,但是勾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母亲还在世时就把把父亲迷的五迷三素,母亲一死就立马嫁了进来,还带进来了一个名义上的姐姐,凌予。
不过,她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之所以会那么乖乖改名,是因为,他本就是父亲的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成年之后,父亲会费尽心思替他们姐弟打点前途,甚至不惜牺牲亲生女儿的前途和清白。
想到母亲临死前还在为父亲担心,为这个家操劳,凌淡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一样疼。
凌淡哭的难以自抑,也许是压抑的太久,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女人的声音是典型的吴侬软语,温和又安抚人心:“小姐,快起来吃早餐吧。”
这个熟悉的口音,是田妈!
前世的田妈在自己十七岁时,被赵安找了个理由赶出了家门,最后竟然是被外面的地痞流氓打死。
得知田妈死后,凌淡大哭了一场,精神越发恍惚了,以至于大学入学考试考得更加糟糕。
如今,田妈好好的站在门后,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足以让她心安。
凌淡抹了抹眼泪,收敛好情绪,轻声答道:“好的,田妈。”
凌家的小别墅,坐落在静安区后面的马路上。
母亲苏婉很喜欢这栋房子,喜欢这里中西结合的风格,也爱院子里那颗开满花的桂花树。
因为她喜欢,所以外祖父苏树辰毫不犹豫的将这里买下来,送给女儿做新婚的嫁妆。
而家里的小电器,时兴西洋风格的家具也是外祖父的手笔,母亲是他最小的女儿,从小娇养着长大,自然是受不得半分委屈。
即使凌家祖上也是生意人,和申城的苏家比起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小巫见大巫。
外祖父过世之后,舅舅苏思皖继承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