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常夫妻,除了公主要出门会禁止房事之外,床榻上也是尽享鱼水之欢。
他有的时候会想,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这个想法虽然像是自欺欺人,可是却让他觉得很愉快,从前都是他属于别人,可是这一次,好像有那么一个女人,是完整属于他的。
自从在一起之后,他没有别人,她也没有别人。
有一天的半夜,下着瓢泼大雨,他们欢好之后在锦帐内喁喁私语,这样的深夜里,两个人肌肤相贴,更是觉得亲密无间,他刚想和她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宫女在外面喊:“公主,田府派人过来了。”
他一惊,只见公主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这么晚了,让他们明天再过来吧。”
“田管家说十万火急,请您千万移步一见。”那宫女道,“他还说,他带来了您最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终于让她露出了笑靥:“这还差不多。”
她不紧不慢更衣出去,而田管家一身是水,形容狼狈,一见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公主殿下,大人他,他被人捉进了天牢,您救一救他。”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她露出不解之色。
田管家把事情噼里啪啦一说,总而言之就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人就是他在锦衣卫里的死对头等等,公主果然为难:“锦衣卫内部的事情,我不便插手,这实在是……”
管家迫不及待把一个匣子交出来:“这是大人的意思,只要能救他出来,温玉茗就是您的人了。”
她故意犹豫了很久,这才一咬牙:“好吧,我尽力而为,你告诉田大人,千万沉住气,我会想办法的。”
她收下了这份礼物,回到屋里,难得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喜形于色:“看。”她抖了抖那一张纸,“拿到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拿去吧,你自由了。”她长长松了口气,笑盈盈道,“对了,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她从床头的暗匣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他拆开来一看,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以及……一份户籍证明。
“温怀光?”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这是?”
“你的新身份。”她依偎在他身边,轻轻道,“温谦君子,容颜有光,我给你新名字,新身份,还有,新的开始。”
他觉得惶恐:“公主?”
她按住了他的唇:“你留在我身边,只能做一个没名没分的男宠,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它困了我,我不想它困你,你走吧,带着这些东西,你可以读书做官,你也可以买田娶妻,做一个普通人,过你想要的生活。”
他甩开她的手,把卖身契也好,户籍和银票也好,统统烧掉:“你骗我,你答应过我的,说我们会在一起,说我们相依为命。”他抿着唇,“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你保证过的。”
她叹了口气,要和他解释:“跟着我,真的没什么好的,你听话,走得远远的,外面的人都不认得你,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过什么日子?”他把东西烧得一干二净,抱住她的腰,“我想要你,我只要你,我愿意陪着你,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你不应该自作主张。”
她眼角微湿:“傻瓜,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我很喜欢,”他收紧手臂,贴着她的面颊,“我已经过不了正常人的日子了,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日子还那么长,我们相依为命,以后你要是要念经我就陪你,你要茹素我也陪你,你要守寡,我就……”
“你就怎么样?”她绷不住笑了。
“就爬你的床。”他理直气壮地说,“让你一辈子做不了贞洁烈妇。”
是啊,日子还那么长,她内心深处,何尝想让他走,她难道不寂寞吗?“那我们只能做没有名分的夫妻了。”她笑了笑,依靠在他的肩头,“愿不愿意?”
“没有名分不要紧,有关系就行了。”他抱着她转了一圈,“睡觉了睡觉了。”
公主被他抱回了床上,笑个不停:“等等,我还要去让人捎个信呢,田宏遇指不定要在牢里吃什么苦头。”
“管他呢。”他吹灭了烛火,把帐子拉下来,“他这样对我,你就当给我报仇嘛,好不好?”
他要是撒娇起来,真是扛不住,公主心都软了:“好好好,不救他,就让他吃点苦头,满意了没有。”
他满意了,一口啃在她肩上,含含糊糊说:“公主,喊我名字。”
“玉茗?”
“不是那个。”他舔了舔她的唇,“怀光,我喜欢那个名字,你给我取的名字,那些我都不要,我要这个。”
她柔柔笑道:“好,怀光。”
“嗯。”他觉得不过瘾,“还要听。”
“怀光,怀光,怀光。”她说,“我的怀光。”
“公主,公主,公主。”他的声音里也满是依赖和笑意,“我的公主。”
黑夜无声,暴雨如注,可是那一刻,他们温柔地凝视着对方,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