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钟晹绥话落,温凌一不小心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段筝歌也好似被狠狠呛到一般,他赶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唐缓见二人如此反应,此时热的只觉头顶都冒出了火苗来。
楼大夫看样子并不意外,他似乎有话要说,唐缓却未等他开口便捂着脸跑了出去,只是刚一出门就与人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齐齐跌在地上。
看清来人时,唐缓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被冻住,她从地上爬起来,攥着拳头语气不善:“你为何在这里?”
屋里人听得动静皆出了屋,却是楼大夫开口答道:“我入谷时恰好看到了谷外的林姑娘和木姑娘,她二人皆只带了一个婢女,如此等在谷外实在不妥,我便自作主张将人带了进来。”
“楼大夫难不成改行做了木匠,怎地管起来的一个两个都是木头姑娘?”林飞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唐缓亲耳听到的那一纸赐婚圣旨的存在,此事让她心下十分抗拒,却又不得不面对,她一瞬间好似炸了毛的猫,“我记得十年前的林姑娘可是自己入的谷,出谷时还不忘将出路给炸了封死,今日如何就轮到楼公子,啊不对,应当是穆公子操心了?”
林飞暖在地上坐了许久也不见钟晹绥上前扶她起身,无奈只得就着婢女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黛眉微蹙,听得唐缓的话,眼圈不由地泛了红,当真是我见犹怜。
木姑娘此时被段筝歌拉了过去,只听段筝歌皱眉道:“我不是让屹山给你带话,叫你在明城等我,为何自己跑来这里?”
木姑娘还未回答,便听温凌指着林飞暖道:“那时炸我四月谷的人,是她?”
“她指使车夫炸的。”唐缓翻了个白眼,只觉温凌的记性差得要命。
“臭丫头倒是好记性,”温凌转身朝屋里走,似有深意道,“记性好,仇也记得久。”临关房门前,又最后嘱咐道:“谷中房舍不多,你们自便,丫头记得刷碗。”
钟晹绥伸手将唐缓衣裙上沾的土拍掉,却被唐缓将手挡开,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嘭”地一声关上门落了锁。
背倚着门,唐缓心中怒道:刷你个头的碗!
四月谷中,除却温凌和唐缓的房间,只有唐缓视若珍宝的书屋,以及一间空房。书屋自唐缓发现起便习惯了上锁,没有她的钥匙,便是连温凌也进不去。
余下几人无奈,只得将唯一一间空房让给了几个女子住,余下三人打算在客堂将就一晚。
入夜时,唐缓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却始终无法入睡。她趿了鞋子下床,走到桌前却发现水壶中没有水,便拎了水壶打开门。
钟晹绥几乎在开门的同一时间转了身,看到唐缓,不由笑道:“睡不着?”
月色下的男子身形修长,容色却比月色更撩人,唐缓撇开眼,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着水壶把手上的纹路,别扭道:“明知故问。”
钟晹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壶,伸手牵了她的手,“好巧,我也睡不着,不如你带我逛一逛四月谷。”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的紧,让唐缓不由想起午饭时他说的那一句话,一瞬间便又红了脸。她忙用点头掩饰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四十二章
四月谷中的夜很静,一路甚至能听到鞋底与地面细微的摩擦声。走了好一会,唐缓才突然想起那只水壶,转头一看,钟晹绥的另一只手中果然还拎着那只空水壶。唐缓只觉有些哭笑不得,此时不知是不是应该劝他将水壶放下。
钟晹绥低头看她,笑道:“无妨,回去时正好去打水。”
“哦。”唐缓一路被牵着手走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连话也没有以前多。
走至镜湖边时,整个湖面被月光照的十分明亮,看起来竟真的好似一面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得的名。
唐缓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地,对钟晹绥道:“我在谷中待了许久,晴天时最喜欢的地方是那里,可以躺着晒太阳。”
“那边的几棵树是我种下的,本想让它们自生自灭,却不想几年的时间便长的这样高了。”唐缓看着远处,语气柔和,“当真神奇。”
钟晹绥认真地听她讲话,偶尔点头回应。
她似乎是将眼前的一切一一指给钟晹绥看,不知为何,唐缓觉得眼前的每一处都能给他说上许久。绕过小半个湖后,唐缓突然改了方向,拉着钟晹绥朝旁边的树林走去。
走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座简单的墓。
唐缓感觉到钟晹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只听他温声问道:“水巳?”
唐缓有些意外,低声道:“只是衣冠冢。”钟晹绥却拉着她走了过去。
风中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唐缓看着钟晹绥放下手中的水壶,从怀中取出了什么,放到了墓碑前。
唐缓有些疑惑地看他,却听钟晹绥问道:“你为何总是放不下?”
唐缓知道,他问的不是忘不掉,而是放不下。只是,她总能想起那场大火,每逢此时,愧疚感便铺天盖地而来。午夜梦回,总有故人入梦而来。
“大概是……因为他欠了我二十文钱没有还。”唐缓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钟晹绥无法得知当年情形,他揽了唐缓的肩,“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若是曾经待你那样好,他如何会怨怪你。”
唐缓终于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崖柏木雕,一瞬间又红了眼圈,她用袖子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