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宁韶卿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低声笑道:“我若是没听错,陆少主要毁约,将我的珍珠夺过去,给未来的宸王妃郝连蓉佳做嫁妆。”
“没错,确是如此,珍宝坊打算用黑色的珍珠做头筹,白色珍珠做点缀,想必宸王妃成亲时所用的凤冠肯定比皇后朝冠还要精致华贵。”
陆澜西不嫌事大,更夸大其词道:“郝连大小姐本就貌似天仙,再精心打扮一通,故去的宸王先妃就算再美,也抵不过新人的荣华。”
“那宸王可真是好福气!”
宁韶卿恨的牙痒痒,不仅仅是因为陆澜西算计自己,更是因为得知郝连宸迎娶新妻的消息。
明明是她先放手的,可心里仍是不平衡。
女子的妒忌心真是可怕。
宁韶卿双手缓缓的落下,她不该生气的,目光渐渐的落在了银票上,又看了眼盘子中的珍珠。
“宁姑娘?”
陆澜西见宁韶卿神色有异,心里便清楚了,宁韶卿对郝连宸根本放不下心,可却不知何故,非要作死。
“怎么了,方才澜西的话若是刺激到你,那你下回做生意,就得留个心眼,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我在商场十载,再熬几年说不准都比你的岁数大了,现在吃点亏不要紧,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栽在别人的手里。”
宁韶卿听着陆澜西狂妄的态度,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升腾了起来。
陆澜西不过才二十五,宁韶卿前世也是个大姑娘了,若不是相信他的为人,怎可能被他坑的!
按着她那坏脾气,不论如何,是不会让陆澜西得逞的。
“陆澜西,趁着我还未发脾气前,我劝你良善,两千两银子还你,珍珠还我!”
“不可能!”陆澜西朝着刘掌柜使了个眼神:“我这珠子是孝敬宸王妃的,你算什么东西。”
“呵!”
宁韶卿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她双眸一眯,直接伸手将放着珍珠的盘子打落在地上,数十颗珠子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
“阿卿,你要干啥。”顾琴惊呼,下意识的拉住了宁韶卿的动作。
宁韶卿看着脚边散落的三五颗珠子,顺脚就蹬了上去:“这珠子尚未打蜡,是裸珠,我就算是毁了,也不会给你的。”
“哎呦喂。”刘掌柜见宁韶卿如此暴殄天物,刚想上去阻拦。
可陆澜西又使了个眼神,随她去!宁韶卿有多大的火气,那边是对郝连蓉佳及宸王有多不满。
宁韶卿踩的脚疼,将珍珠表面磨损的极厉害,待心满意足之后,她看向陆澜西。
“我看你还如何拿它做钗饰!”
“就这么毁了。”陆澜西悠悠的长叹了口气:“宁姑娘,你不觉得可惜?”
“给狗用,也不会给那对狗男女用的!”宁韶卿从顾琴的手中将银票抢了过来,朝陆澜西身上一砸:“不稀罕你的钱。”
陆澜西沉默,没说话。
顾琴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珍珠捡了起来,看着磨损厉害的珍珠,眼泪都快心疼的掉下来了。
“阿卿,现在珠子都变得有棱有角,还各种划痕,不值钱了。”
“我们走。”宁韶卿拉住顾琴的衣角:“珍宝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契约不作数了。”
顾琴闷声应着。
陆澜西见宁韶卿走到门口,手指轻轻一勾:“宁韶卿,你当我陆家产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毁了珍珠,坏了契约,将本少主当成傻子一样的玩弄,你好大的本事!”
陆澜西说话掷地有声,语气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宁韶卿看着眼前阻挠的人:“是你陆澜西毁约在前!”
“可你宁韶卿不敬在后,我陆澜西是珍宝坊的少主,且不说腰缠万贯,那也是数人敬仰,你一个农家女,纵有一身傲骨有如何,这辈子注定是给人为奴为婢的命!”陆澜西轻呼了口气:“刘贺之,叫人吩咐下去宁韶卿毁我典当房生意,欠债千两,寸步不得离利州半步。”
“陆澜西,我不与你计较,你还如此咄咄逼人。”
“欠债两千两。”
“珍珠是我的。”
“欠债三千两。”
“你怎么不说,让我卖身给你珍宝坊!”
陆澜西摩挲着指骨,淡然道:“可以,你一辈子为珍宝坊卖命,说不准能赎了自己的罪过,刘贺之,将珍宝坊的人事掌事赵四过来,给宁韶卿签卖身契约,这契约的内容便是一世为奴,偿还毁约之债!”
陆澜西!
你丫太过分了!
宁韶卿心里早就将陆澜西骂了无数遍:“娘,今日之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先走,我还真不信陆澜西能将我如何!”
“阿卿,咱们离了阿宸,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惹不起他们的。”顾琴拼命的摇着头:“那些达官显贵,会想尽一切办法这么咱们,你如此倔强,必定要吃亏!娘要留下来陪你。”
吃亏?
宁韶卿活了几世,哪里让自己受过憋屈。
“陆澜西,你确定要让我当你家的仆从?偿还你所谓的欠债?”宁韶卿冷哼,这时语气却莫名的温柔了起来:“你不后悔?”
“为何后悔?”
“我这人其他的不擅长,最是擅长捣乱撒泼,你不怕我将你的珍宝坊闹得鸡犬不宁?”
“你既是偿债的,到我珍宝坊自是干活,你以为本少主会将你当佛一样的供起来!”陆澜西眼神轻蔑:“我不是宸王。”
“那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