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茵茵,别偷看了,出来吧。”声音里尽是笃定。
沈茵然从虚掩的门中露出半个头,讪讪地笑了一下。
“小苏总,对不起呀,给你添麻烦了。”
苏衍默然半响,应道:“不打紧。”
沈茵然对着程蔻吐吐舌头,又缩了回去,只留下了喊声。
“祝你们俩求婚愉快啊!”
程蔻默默扭头,苏衍单手抱着蹦蹦,另一只手欲拿过戒指。
程蔻不依,把手藏在身后,说道:“送人的东西还带收回去的?”
苏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想戴上?”
程蔻这才乖乖交出来,把它放到苏衍手心里。
苏衍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于是捏着戒指的外缘,低声要求说:“手伸出来。”
程蔻傻傻地伸了左手,换得他无奈地“啧”了一声:“右边。”
“哦。”程蔻又换了一只手,五指微微张开。
而苏衍想都没想,直接套进了中指。
指环推进到手指根部,不大不小,正正好好,既不会勒到,也不会松到掉下来。
程蔻举起右手,在温柔的阳光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钻石闪着光芒,有些晃眼。
这枚戒指的款式很别致,也称不上不过分奢华。
苏衍也跟着瞧了一眼,戒指是他亲自去挑的,看了几家之后都不太满意,最后决定找设计师定制一款独一无二的。
换了几批稿子,最后定下了这款。
他不在乎钻石有多大颗,成色好就够了,于是他不惜花重金买下了这一颗。
纯净透明,光泽极佳。
就如同程蔻的人一样。
苏衍等她看够了,才笑着问:“要不要去看看你的花?”
见程蔻点头,苏衍把蹦蹦放了下来,然后执起她的手,推开玻璃门。
蹦蹦先他们一步窜了进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当他们二人走进花园时,复古长椅上,两个男人正在开心地交谈。
一个背对着他们,柔软的头发随着夏风浅浅飘动。
程蔻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夏临琛,你跟陆师兄聊什么呢?”
陆寒庭浅浅一笑:“没什么,临琛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想开个花店。”
程蔻看向夏临琛,撇撇嘴:“你还能安分下来?满世界跑才是你的性格吧。”
夏临琛目光移到这个花园里种满的鲜花上,心道如果有可能,他也是想安定在一处,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但此时此景他不能说出来,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倒是你们,怎么才过来这边?”
程蔻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自在地抬手捋了捋头发。
她用的正是右手,夏临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新添的那枚饰物。
“哟。”他瞬时弯起了眉眼,笑容灿烂如光华,由衷地说,“恭喜你们啊。”
他这么一句话后,陆寒庭也注意到了,视线扫过苏衍,最终定格在程蔻身上,跟着说道:“恭喜。”
“衍园”里还有沈雯舟给儿子改出来的一间娱乐室,占地很大,能够容纳十来个人。
苏衍在这个房间内举办了一个小型的y,在场的人除了亲人就数程蔻亲近的好友,所以气氛不错。
这个房间的布局到很像苏家老宅的偏厅,之前的每一年过年,他们这些小辈都会聚集在那里。
沈茵然拖了把椅子出来,又拿出程蔻平素用惯地那支竹笛,让她为大家表演一曲。
小墨鱼起哄得最起来,因为用力喊了几句小脸都憋出了红色。
程蔻只得赶鸭子上架,坐在那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能吹出全曲的就只剩那首高中新年晚会表演过的《望江南》。
苏衍坐在后面的角落里,心尖柔软。
十年前她穿着棉布白裙,怕当众演砸了,紧张到手都在抖。
十年后她已淡定如斯,嘴角噙着笑意,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自信。
她的变化并不少,眉眼长开,眉目间依稀的温柔却没有变过。
原来时光已经把所有遗憾都交付给幸福,或许他们错过了十年,但如今他还能听见她吹竹笛,听到《望江南》的曲调悠扬,就已足够。
苏衍起身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看到周微言站在窗边,夜风吹起他的衣摆,让一身黑色的他更添了几分冷意。
苏衍轻唤出声:“三哥。”
周微言听到有人叫他,半侧着头看过来,浸在沉沉夜色中的脸容迎向光明,倒也染上几分暖意。
这个一贯清冷漠然的弟弟有了归属,周微言的心中也是喜悦的。
虽然大家关系都很好,但总会有谁和谁是特别的,就像周微言对沈璃风总是宠溺的,对苏衍却不会。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辈里最沉默寡言的苏衍,却特别讨家里女孩子的喜欢,比如秦杉,从小就跟在苏衍身后,像是个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夜色温柔,周微言淡淡开口:“小五,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苏衍低头想了想,回道:“爬树那件事?”
周微言点头,他们两个,还有老四,年纪相差不过一岁,再加上小尾巴一样的秦杉,可谓是年龄相仿。
有次四个人在苏家老宅附近的树林里玩,他和老四比较顽皮,吵嚷着要爬树。
苏衍虽然比他们小一岁,但生性比较沉稳,拒绝了这项提议,秦杉还是个穿着娃娃裙的小姑娘,自然也不会爬。
可他最终摔了下来,灰头土脸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