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嗓音轻轻柔柔的,还混了丝被他威胁的惧意。带了点儿瑟缩,酥酥麻麻的,听得胤莽耳根都软,周身更是通泰。
他终于大笑一声,笑得环住她的铁臂都跟着在震,然后就松开了苏婉容。
苏婉容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一个激灵从他腿上爬起来站好,正要离开呢,就听身后跟着起来的人拍了拍衣上的褶,气定神闲地道:“走吧。”
苏婉容猛地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去怒瞪:“我已经叫你好哥哥了,你为何还要跟着我?!”
胤莽斜眸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我方才只答应了不亲你,又没答应让你一人回去。黑灯瞎火的,四姑娘一个人若是碰上坏人,我岂能放心的下?”
苏婉容甚至感到无力继续与他争辩什么,磨牙霍霍地盯着他率先走在前面的背影,又听他丢过来一句:
“放心,不进你门,赶快跟上。”
苏婉容原本要去厨房寻些旭哥儿爱吃的点心,结果却因某个人的关系,空手而归。
好在她回的时候时候已晚,周嬷嬷哄着彻哥儿早便歇下了。
可那一日论苏婉容孤自躺在榻上如何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
她睡不着,稍稍阖眼,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大胆的言语,以及看向自己时,过于直白放肆的眼神。
无疑的,苏婉容抵触那个男人,却不仅仅是因他处心积虑潜藏在太傅府这一件事情上。
他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太过具有压迫力,而这种压迫让她感到极为不适。
一想到方才在后院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羞愤,恼怒,委屈,更是不解太傅府这样大,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唯独要缠上自己?
真如他所言,仅仅是因为皇宫那一次,她不巧目睹到了他的真容?
苏婉容便开始后悔起来。倘若一开始她如前世一般同二姑娘或是五姑娘在宫中走动走动,避开那玉华池,许根本不会遇见那个男人,也就不会发生之后许多事情。
可她又听闻过一句话,世间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如若真是如此,她重生一次,老天让她几次三番地与那男人纠缠不清,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此后她务必要更加小心谨慎,晚间出门也必定携上探春一块儿,怎么也不能再与那人单独碰上面了。
对于此事,苏婉容其实并没有纠结太久。并不是她不在意了,而是因为她遇见了另外一件同样令人恼怒的事情。
几日之前,彻哥儿出去玩耍弄破了件衣裳,苏婉容帮他缝补妥帖之后,就并未放在心上了。
孰料,相似的事情接连几次地重复出现。
最起初是偶尔有衣衫蹭破个洞,后来彻哥儿只要一出门就会满身脏兮兮地回来,活脱儿泥潭里滚了圈儿一般。
若只是这样,苏婉容说他几句倒也罢了。引起她重视的是,前日,彻哥儿竟是带着伤回来的。白润的胖脸嫩豆腐似的,嘴角前额硬是都擦破了一小块皮,却是格外引人注意。
那明显不是不小心跌倒在哪里的擦伤,这事若是放给别的孩子许是不值得惊奇。但是万不可能发生在彻哥儿身上。
彻哥儿虽皮,但至少从不同人打架,因为小家伙怕疼的很。苏婉容还记得,上辈子彻哥儿就是不小心被木刺扎伤了指尖,都委屈地哭了许久。
更莫要提这段时日,彻哥儿实在乖巧懂事的紧,又听她话。更是不可能主动做一些明明知道错的事情,惹她不高兴的。
于是这一天,待苏婉容听二房小丫鬟说,小公子今日胳膊上又摔破了,打算瞒着不告诉四姑娘。
苏婉容娥眉一皱,当下就把彻哥儿叫了过来,决定问个水落石出。
“说吧,这几日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婉容坐在软椅上,头也没抬,呷着手中花茶,淡淡地问道。
彻哥儿胳膊上的伤方才已经让丫鬟包扎过了,原本好生嘱咐过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特别是自己阿姐这,未曾想还是被阿姐知晓了。
彻哥儿一边在心中偷偷埋怨这群丫鬟婆婆管不住口舌,一边将一双圆眼滴溜溜地转,小心翼翼地观察苏婉容的脸色。红润小嘴紧紧抿着,却是不愿意说的。
苏婉容见他这样反应,倒也没太意外,唇边反倒是泛起一抹笑,望向咬唇不语的彻哥儿。
“怎的?你以为你不说,阿姐就没法子知道了么?”
苏婉容笑了笑,又道:“太傅府上上下下几百号奴仆,你在院外同谁一起,外面做了什么,总是有人看见。再不济,阿姐就问问那小翠你一整日都遇见了谁,还能不知晓你的伤是从何而来?”
小翠是打小跟着他伺候的丫鬟,方才虽站的远,可不定被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彻哥儿一听这话心就慌了,一着急,语无伦次地就道:
“阿姐别问小翠,彻哥儿真不是有意瞒阿姐,彻哥儿、彻哥儿……”
苏婉容看小家伙急得脸都憋得通红,挑了下眉,安抚地放缓了语调。
“你也莫要紧张,既不是有意瞒着阿姐,那你就如实说了吧,也省得我再去问旁的人。这事就算是彻哥儿的错,我也保证不责罚你如何?但前提是你不能撒谎。”
彻哥儿纠结地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半晌儿,怯怯地抬起头。见苏婉容笑容温柔,真无半分怪责之意。
他捏了捏小拳头,终是硬着头皮咬牙道:
“其实、其实彻哥儿方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