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上写你名字了吗?当着我老太婆的面左一声爸爸右一声爸爸,是觉得我要归西了,特地跑过来欺负我们家梦阑的吧?”
秦梦阑听了有些讶异,讶异的不是外婆的话,是外婆的逻辑。
秦雪梨有恋父情节,张口闭口“我爸爸”是她的癖好,外人听着顶多恶心一下罢了,怎么硬生生得跟欺负自己扯上了关系?
接收到秦梦阑疑惑的视线,毕弛也不大明白,替她问了外婆:“哎,婆婆,你不是只问一个问题的吗?”
“......”外婆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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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了三声有余,打破了一屋子的僵硬场面。王婶顾不上看热闹了,擦了擦手,一溜小跑去了院子里开门。
穿着一身厚西装,从头到脚都黑成一片的章耀华昂头挺胸,抬头阔步得走进了院里,走进了房里,最后走进了大厅,跟众人打招呼道:“哈哈,这个时间点,不打扰吧?”
“不打扰。”以为章耀华是毕弛哥哥家的某个亲戚朋友,王珊珊友好得回复了他。
“随便坐。”罗静也不认识章耀华,好心得请他入座。
但是秦梦阑认识章耀华,化成灰也认识的那种认识。
她一看到章耀华,瞳孔就猛的缩小了一圈,身上的毛发都好像灌入了热血。秦梦阑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就是拍了拍旁边毕弛的肩膀,咬牙启齿道:“把刀还给我。”
毕弛很无奈:“行行好吧,梦阑。你要砍了人,到时候背锅的还是我。”
章耀华自来熟得同众人一一点头,最后走到秦梦阑身前,长长得叹了口气,很是如释重负:“丫头,原本我以为,我们这一生都不必相见。可是如今看来,我有必要跟你见上一次,聊一聊人生。”
在诗人企业家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章耀华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谈吐变得文雅,说话带起节奏,“羽扇纶巾\quot;的儒雅形象已经离他不远。
然而一盆啃过的鸡爪迎面砸来,章耀华还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真实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今天太困,眼睛都睁不开。
☆、生父
在餐桌边上吵架终归不太妥,没吵两句就被泼了一脸卤菜和骨头。
撇开凉菜不说,桌上还有热腾腾的乌鸡汤,浮着一层油瞧不出热度的杂烩汤。最夸张的,家庭聚会么,毕家厨子还搞了一个铁板烤鱼放在长桌中间。燃着煤气的紫色火焰滋滋得舔着铁板,生怕别人觉得铁板上的鱼还活着。
章耀华狼狈不堪得躲到了秦彐森身后,请求道:“毕主编,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章耀华啊,二十几年前跟你一起曝光了著名的金毛咬人事件的小章啊。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一直仰慕你身上不畏权贵、率真耿直的文人气质,也一直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楷模,不断提升自己的学识和文化。”
“打住,”毕弛爸爸坚决不接受别人给他戴高帽,义愤填膺得呵斥章耀华:“你太抬举毕某了。十几年前,毕某就已经卸任了长江日报的主编,升职为南京飞天日报的总编。”
“...好吧,毕总编,今天我来都来了,就是想跟小丫头理一理当年的事情。你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书房,让我们几个当事人好好谈一下?”
毕弛爸爸面露难色:“不太好借,书房里全是我珍藏的街头创作。”
毕弛妈妈默默得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替他这个一家之主做了主:“这样吧,去我们家二楼阳台。婆婆年纪大了,不用跟在后面掺和。梦阑啊,你带着秦教授和他捡回来的闺女,还有...这个被狗咬过的不速之客,一起到楼上坐一坐。”
毕弛妈妈就是毕弛妈妈,一句话就能将不喜欢的人得罪一个遍。
章耀华被骂了还不敢吭声,侧身让了让:“秦教授,你们先请。”
秦雪梨实在是忍受不了,吃饭吃到一半,不仅被秦梦阑外婆骂、被秦梦阑骂,到了现在,居然还被无关紧要的大妈出言讽刺。
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人人都要欺负她?爸爸将遗产一分为二的时候,她没有表露出一点儿不满,没有说出一个抱怨的字,努力装出一副愿意分割财产的宽和样子。可是秦梦阑外婆说她什么?说她不配叫爸爸。秦梦阑干什么?直接拿了刀砍她。紧跟着,这个大妈又嘲笑她是捡回来的。
为了爸爸手里的钱,这些人是上赶着要整死她吗?
秦雪梨停在了楼梯口,仰着头,跟楼梯上的秦彐森表态:“爸爸,你是我唯一的长辈。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有你的理由,我只会尊敬,不会妄加评论。我也希望你能挺直脊梁,不要承担别人的过错。”
秦彐森看着楼梯下的养女,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一句“我无错”这样的话来。章耀华都找上门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对于这些执着在心的陈年往事,他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
秦梦阑转过身来看了他们父女俩一眼,忍不住飙了脏话:“tm你们站在人家楼梯上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呀?唱歌剧吗?”
秦彐森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女儿,交代楼下的养女:“你留在下面吧,爸爸过会儿就下来。”
眼看着当事人都上了楼,外婆叹了一口气,问身边的毕弛妈妈:“你们都看出来了,是吧?”
毕弛妈妈用勺子盛了一碗子乌鸡汤给外婆,悄悄得点了点头:“长得太像了。”
外婆擦了擦自己不知不觉就淌出来的眼泪水,闷着声音道:“我是真得气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