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结束之后,苏矜便让绿荷和青瑛也回房休息了。
屋外寒风萧萧,诉说着一股难言的寂寞,苏矜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觉得有一股阴风扑面袭来,神智迷糊的微微张开双眼,只见一道惨白身影站在她的床前,脸色青白,眼眶深陷,两只眸子黑洞洞的,苏矜咻的睁开双眼,那道身影却忽的消失在她床前,苏矜被吓得不轻,重重的将双眼眨了几下,熟悉的房内哪里有什么白影,不过就是一片漆黑的房间罢了……
可正这么想着,屋外却传来一声凄惨惨的尖叫:
“啊——鬼!鬼啊——有鬼!”
苏矜顾不得严寒,掀开被子便往屋外跑去,只见起夜的小福子跌倒在地,尿湿了一裤子,脸色无比惊恐的指着半空。
苏矜敛下眉走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不过是个灯笼而已。
绿荷和青瑛从房里披着衣服跑出来,看到苏矜也在,绿荷便将自己肩上的外衣披到苏矜身上,又让青瑛进去取毡子过来。
“小姐,咱们进去吧,别着凉了。”绿荷对苏矜说道,见苏矜不为所动,便又看着整个人都吓傻了的小福子问道:“你个奴才,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叫什么?”
小福子空洞的目光盯着房梁上的灯笼,瑟瑟发抖,嘴唇青青紫紫的念叨着:“鬼,我,我看到鬼了……”
小福子的话,让闻讯赶来的一干仆婢都陷入了恐慌,无论绿荷和青瑛怎么喝止安慰都没什么用,倒是汐蓉姑姑拿出了老人的镇静,让绿荷扶苏矜回暖阁,又将小福子从地上扶起来,交给其他小宫女小太监们照顾,这才让冷月殿恢复了平静。
回到暖阁,苏矜不禁打了个喷嚏,绿荷赶紧递上帕子,又让青瑛燃了个手炉送到苏矜怀中。
“小姐,鬼怪这种东西,向来是不能信的,你可别多想啊。”
虽然看着小福子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但绿荷年纪毕竟大一些,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再吓唬苏矜了,于是便如是安慰道。
苏矜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拿着手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去让小福子他们口风紧一些,今夜之事千万不能传出去。”
这种事情在民间尚且是个忌讳,何况实在波诡云谲的深宫,有些事情一旦传出去,动辄便是个‘不祥之人’,那将会彻底毁掉一个人的命运。
苏矜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己床边久久不语……鬼怪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很显然,有人却很想让她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o~
16《一品皇贵妃》
虽然苏矜吩咐过冷月殿众人,对昨夜一事闭口不提,但宫里却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一个晚上,冷月殿闹鬼的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竟然绘声绘色的描述,仿佛当时她就在现场,亲眼所见般。
暖阁中,苏矜横卧在软榻之上,绿荷和汐蓉在做女工,青瑛在打算盘算账,因为苏矜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所以连带她们也不敢多嘴,生怕触动了苏矜的神经。
“汐蓉,今儿午膳我想吃蜜糖藕。”苏矜依旧闭目养神,用看似凝重的神情说了这句不算凝重的话。
汐蓉没想到苏矜今天早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面上愣了愣,才点头道:
“是,奴婢知道了。”
苏矜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再次陷入沉默,闭着眼睛,单手撑着头颅,侧卧在软榻之上,直肠子的青瑛最先忍不住,停下手中打算盘的动作,对苏矜问道:
“小姐,如今冷月殿闹鬼的传闻越来越多,咱们就不做点什么吗?”
苏矜沉默了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眼,看着一脸稚气的青瑛,说道:“咱们能做什么呢?嘴长在人家身上。”
青瑛被苏矜问住了,咬着下唇看了眼绿荷,有些懊恼道:
“可是,咱们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呀。”
苏矜从软榻上坐起,伸了个懒腰,端起一侧的茶水喝了一口,对汐蓉问道:
“汐蓉,你在宫里的时间最长,你来给我说说,冷月殿从前有哪些人住过?”
汐蓉听苏矜如是问,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略微想了想后,才道:
“冷月殿前后住过三位娘娘,第一位是太祖爷的张美人,第二位是先帝的陇太妃,第三位,便是娘娘您了。”
苏矜点点头,又问道:“那陇太妃是……”
“是北华王爷的郡主,安平王的生母。”汐蓉对答如流。
“陇太妃一直住在这里吗?”苏矜又问。
汐蓉摇了摇头:“一开始,陇太妃是住在离养心殿最近的容华殿中的,后来……北华王爷涉及谋反,陇太妃受到牵连,便被先帝……扁至此处……”
“哦……”苏矜仿佛恍然大悟般,猜测道:“那似乎先帝并不是很喜欢陇太妃啊。”
汐蓉再次摇头:“娘娘猜错了。先帝若是对陇太妃无爱,那依照北华王爷的罪行,陇太妃也难逃罪责的,将陇太妃扁至此处,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
听了汐蓉的话,苏矜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原来如此,那……陇太妃最后是怎么死的?”
汐蓉看着苏矜,然后又看了看花厅的房梁,终是没有将那晦气的话说出口来。
苏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啊,是吊死在那里的啊……”
暖阁内的三人对苏矜的毫无忌讳表示无奈,绿荷放下针线,对苏矜为难的说道: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