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军司的暗桩冰封算是不能再去了,估计天一亮后全城戒严是少不了的,自己身上带着两处箭伤也很难蒙混过关,一旦进城不过是图自牵连别人而已。冰封在马背上忍着箭伤纵马驰骋在草原上,在草原上是很难摆脱土生土长的党项骑兵的追击,他现在正是趁着天还没有亮,急速向东南方向的横山驶去,只有趁着起伏跌宕的山脉掩护,他才可以顺利的回到大宋,至于洪州——冰封估计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军营,此时要是前往洪州凭着自己身上的箭伤定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冰封身上带有徐氏按照王静辉的图纸精制的指南针,仅仅是不会走错方向是不够的,因为他知道东南方向至横山之前都是草原,在那个时代大草原和大沙漠是画上等号的,不同之处仅仅是在于草和沙子的区别,面对水源、狼群等等危险,就是游牧民族出身的党项人也不愿意涉足太深。
路上冰封一面狂奔逃命,一面顺手洗劫了几户草原帐篷,从那里将食物和水挂在另外两匹马上,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游牧民族的服装——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就凭他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是不足以支撑他活着走出草原的。
就在冰封舍命夺路而逃的时候,嘉宁军司的仓库大火越着越旺,不过还好在发现着火之后,嘉宁军司立刻派出众多军队来灭火,正当北区的火势开始得到控制的时候,南区的那几个大粮垛又开始猛烈地燃烧起来——冰封先前放在那里的延时点火装置终于把这几个粮垛给引燃了!
本来在南区又众多粮垛。但可惜的事冰封身上的这种延时点火装置带的太少,仅仅才安置了二十来个粮垛便用完了,连四分之一的粮垛数量都没有到,不过好在粮垛之间的距离比较短,等西夏人从北区仓库赶到这里的时候,南区已经成为一片火海。
正在高烧中的西夏国相梁乙埋听到仓库重地发生不明火灾,虽然发烧已经让他找不到东南西北,但他心中还是非常清楚这个仓库对于西夏东南防线意味着什么,最要命地是他派往洪州的那些大军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粮食!
在听到下属汇报说是有人故意纵火。现在已经逃窜的消息后,梁乙埋阴沉沉的脸立刻向他的亲卫军头领发出了指令——派出搜索队,一定要把那个放火的人给抓回来!
亲卫军头领当即点齐五百亲卫军兵士加上嘉宁军司的五百兵士分成了三个大队向纵火犯可能逃窜地方向追击,并且整个嘉宁军司进入戒严状态,严禁行人出入,对每家每户进行细致的搜查,防止还有同伙在这里潜伏,不过此时冰封已经逃离嘉宁军司都快要二百里了。
嘉宁军司城中地吕掌柜这几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一方面那个神秘少年在辣椒油中投毒。毒杀的对象居然是西夏国相梁乙埋,而这几天嘉宁军司的知府发疯一般把城中所有会医术的郎中全部都是给一个大人物治病,吕掌柜自然对“病人”这个字眼儿非常敏感,通过关系知道郎中已经倾尽全身力气,那个大人物这几天就是高烧不退,他心中知道那个神秘少年得手了!紧接着就是那个少年离开地当天晚上。城外的仓库突然发生大火,那个少年给他开列的单子里面大多数都是线香、油布等引火之物,他就是用脚趾头来思考也知道城外仓库的这场大火多半就是那个少年的杰作。
“驸马爷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吕掌柜在应付完西夏兵士的检查后,回到内室中苦恼的想着,当初驸马爷专门还和他们这些要前往西夏做生意地人交谈过,内容不是如何做生意,而是如何最大限度的搜集当地的一切信息——地形、驻军数量、街市的繁荣景象、当地地方官吏的名字生平事迹等等,甚至连西夏贵族之间的仇怨传闻、本地汉人对大宋的看法这样消息都要搜集——这那是做生意?这不明白着是做细作吗?!
虽然明知道来西夏是一件比较危险地事情。但他们都是从小在徐氏长大、学徒、逐步升为分店的掌柜或者管事,最重要的是驸马给他们的待遇让他们极为心动,尤其是给他们的子孙予以照顾——这是他们心中都不能拒绝的,所以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退出这个行列。他们这么做除了因为驸马这项和他们之间的生意公平合理之外,便是王静辉长久以来给他们留下的好印象,在徐氏和驸马名下的产业中,上至掌柜下至打杂的伙计。对驸马的各种逸事流传的非常广泛,其中楚州的十里送行更是让他们长吁短叹。
吕掌柜使劲的摇摇头,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去,这几天他按照那个少年的要求,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往常到城中街道上溜达来探察消息也不去了,整天就站在商行的大堂中接待来往的顾客。而西夏兵士来检查也知道这家商行很有背景,在检查的过程中也多流于形式,没有像检查其他商铺一样这么粗暴,连砸带抢,检查过后犹如沙漠风暴一般一片狼藉。
吕掌柜自从知道西夏兵要对城内商户检查的时候,便在袖子里面时刻揣着分包装好的银子,虽然以商行的后台实力他不需要惧怕这些检查的西夏兵,但本着和气的原则,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在应付完检查后,吕掌柜虽然人还站在前堂,但心中还是惦念着那个神秘的青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大宋……
嘉宁军司闹得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宋来使杨定终于如约到了西夏的前哨站——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