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来催了,裴妈妈也不留他们,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过法,让他们好好玩,注意安全。
到地方,进去后里面是灯光黯淡,烟雾缭绕,偌大的包间乌泱乌泱坐满了男男女女。
裴景身为寿星却来得最晚,被起哄着灌了好几杯,连带秦渺也造了罪,三两杯下肚感觉脸颊已经开始泛红,思绪正在飘忽。
说是替裴景庆生,其实也差不多可以说是变相的小聚会,除刚开始一阵哄闹,之后便各自玩自己的去了。
摇骰的打牌的摸麻将的。
各个都是如鱼得水般娴熟,玩得尽兴。
秦渺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即便参加的也没有这样放浪形骸,没有感觉刺激反而有些恍惚和害怕担忧,就坐在角落默默的观察。
陌生的生活体验,以后写作也许能用得到。
因为她不主动和谁交流,自然也没人主动来招惹她,何况还有裴景这个不好惹的冷面神在旁边保驾护航。
黑漆漆的角落倒成了包间里唯一的清净之地,仿佛游离他们的世界之外。
裴景靠着沙发背,两臂搭在上面,让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揉抚她的头发和脸颊,“醉了吗?胃难不难受晕不晕?”
秦渺刚摇摇头便觉得摇得更晕,赶紧停下,小幅度的点点,嗯了一声如呢喃般轻细。
裴景见她的动作,低声轻笑凑进她耳朵咬着。
“你是不是傻?”
秦渺觉得痒痒的边躲他的骚扰边不服气的嘟囔,“你才傻呢!”
语气不甘,但是红红的小嘴嘟起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在裴景看来反而更像是在向他撒娇,引诱他采撷,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刚想有进一步动作,却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受重往下一凹。
回头看,蒋庆禹嬉皮笑脸的盯着他们。
“哥,你不够意思啊!这是有了美人就不要我们兄弟了呀!”拍拍裴景的肩膀,挤眉弄眼的问,“准备啥时候和小嫂子结婚呀?别赶明害我侄子的满月酒和你们的婚礼一起办。”
结婚……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渺一下就酒醒了,偷偷看裴景,果然脸色已经没有之前好看,肯定是想到昨天的事了,她连他的存在都还没告诉家里,结婚……
他会不会以为她只是想玩玩?
裴景沉默不接话,顿时周遭的气氛变得怪异,眼看蒋庆禹的眼神就要不对,秦渺只好打肿脸硬着头皮敷衍道,“不管一起不一起,你这两份礼反正不能少。”
“这还没结婚呢就一致对外了?!”
蒋庆禹捂着心口假装受伤,“我感觉狗粮吃得撑了需要急救。”
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找了代驾送回家已经很晚,裴景回到家便在客厅坐下不言不语,时间仿佛又回到昨天那场景。
秦渺心里钝钝的疼。
进厨房调了杯蜂蜜水出来递给他,裴景只是动动眼睛瞄了一眼便闭上眼睛,似乎很疲惫,还揉了揉眉头。
时间空间都像是静止了。
满室寂静,连洋芋天狼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秦渺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晚上本就容易感性容易伤怀,经这一瞬被有意漠视,心里压藏的事无限放大集中。
痛苦和委屈一起袭来,眼泪不听话的流落。
嗫嚅几个来回终于张口说出了这两天一直想说的话,“我很抱歉,我……对不起……”
说出口,情绪便如山洪坍塌,整个人哭得不行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懊恼解脱各种情绪在心里脑子里纠缠放映如走马观花。
裴景听到她哭,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面前的小姑娘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实在可怜,心里既生气想骂她又心疼她,哪里舍得见到她这样。
心里有个声音在感叹说:就这样吧。
管她隐瞒什么事,既然放不开,就只能抓牢,这辈子她只能属于他。
叹着气弯腰提力把人抱起放在腿上圈住,“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个小坏蛋反倒先哭起来了,这么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你了呢。”
秦渺一听更难过,想赶紧解释,但说来说去的就只会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瞧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裴景拿过桌上的抽纸盒放在手边,抽出几张仔仔细细的给人把脸给擦干净。
“像只小花猫一样,真丑。”
秦渺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他揶揄自己的话,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机会,她怕过了今晚就再也无法坦白,便一抽一抽絮絮叨叨的说起。
“我不应该否定的,我就是害怕……”
怕这场美好的相逢相知相爱最终因为她乱糟糟的家庭以惨淡宣告收场。
像她大姐,初恋没钱,被家里逼着相亲结婚,就近嫁在隔壁村,家里便什么大事小事都去麻烦姐夫,刚开始还好,但渐渐的也会心生怨言和不满。
二姐嫁得稍远,家里没给一分钱还把男方家给的礼金完全拿走,两手空空去惹人闲话。
等她毕业,终于从姐姐们手里接手照顾家里的担子,因为没有稳定工作,刚开始那两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而且委屈不是来自外界,偏偏就是家里。
再后来她有了稳定的收入且年龄也差不多到可以谈婚论嫁,母亲便经常拐弯抹角说让她不要远嫁。
虽然那个家养她给她温暖,但多年的索取已经渐渐消磨了爱意。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觉得有恨意。
但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