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瞪了他一眼,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味道自然不能跟大厨比,但也勉勉强强过得去。
这时,锦生却嚷嚷道:“爸爸,这不公平,妈妈碗里的馄饨都是成形的,为什么我碗里的,全是破了皮的……”
他正用勺子舀一张皮,却始终舀不起来。而且,那张皮是两三张黏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祁逾明嫌麻烦,直接将馄饨皮丢进去的,在扒上一点肉馅随便煮煮。
祁逾明脸上毫无异样,“快点吃,吃完送你去上学。”
锦生:“……”
莫皑把自己的让给锦生。
锦生刚要吃,便觉头顶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猛地射在他身上,暗含警告。
他立即将碗推还给莫皑,“妈妈,你吃吧,爸爸给我做的,味道也挺不错的。”
祁逾明摸着他的头,“我儿子真乖。”
锦生闷头吃馄饨……皮。
吃过早餐,莫皑送锦生去学校。
祁逾明跟在后面,一路上,被莫皑忽视了个彻底。
等将锦生送进学校大门,祁逾明似是也对莫皑这一路上的漠视忍到了极点,箍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巷道。
“莫皑,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祁逾明不是没人要,凡事得有个度,你再这样端着,我也会觉得疲惫!”
他预料好了莫皑会挣扎,只用了一只手便将莫皑两只手锁在身后,身体紧紧贴着她,让她无法抬腿踢他。
他身上的温度灼烫,紧紧贴着她时,让莫皑腾升出一股燥意,心跳也不自觉加快。可她竭力控制着心跳与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凉薄异常。
“祁先生终于累了。”莫皑微微仰着小脸,尖尖的下巴显出些许倔强,“我一直以为祁先生感受不到我对您的敌意。如今,你也察觉到了,不如早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
“即便有再见的机会,也是讨论小锦的抚养权。”
话一落,她明显感觉祁逾明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俊美的面庞全是压抑的怒气,眸底燃起腾腾怒焰,
闲着的那只手捏得嗝嘣嗝嘣响。
如果莫皑是一个男人,估计他会毫不留情地打他一顿。
面对这样的他,她心底有些发怵,却依旧不肯服软,“鉴于祁先生要管理偌大祁氏,工作繁忙,对小锦稍有疏忽是在所难免的,我希望祁先生能放弃对小锦的抚养权,如此,皆大欢喜。”
祁逾明眯起凤眸,“我什么时候对小锦疏忽过?”
莫皑说:“我之前问小锦过得好不好,小锦的回答是‘不好’。”
祁逾明冷笑了一声,“没有母亲,哪个孩子会好?”
莫皑胸膛轻轻起伏了一下,他怎么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祁逾明又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怎样才肯跟我回去?给个痛快话!”
这样钝刀子慢割,他真的受够了。
在商场上,他能大刀阔斧手腕铁血,可一遇上莫皑,他会的霹雳手段全无用武之地。
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让人妥协无外乎投其所好捏其软肋。
他也不是没想过捏住莫皑软肋威胁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他若真这样做了,怕是会将莫皑推得更远。
思虑再三,他开始放下身段,又是装可怜,又是柔情攻势,可这个女人似乎竖起了厚厚一堵墙,任谁也无法攻破她的心防。
阳光投射在两人身上,照得两人影子重叠在一起。此时是四月,已进入夏季,九点钟的太阳正值朝气蓬勃之期,晒得人脸上火辣辣的痛,可祁逾明却觉得很冷。
那是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气,因为莫皑说:“你在问我你做了什么?祁逾明,何医生是你安排到我身边的,这一点没错吧。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光是这一点,你便无可饶恕。你想让我回去,除非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三年前,莫皑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钻入祁逾明脑海中,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而莫皑此刻眼中的痛恨,也成了一把毒箭。
他觉得脑子有些眩晕,思绪也越发恍惚。
箍住莫皑手腕的手也无意识放松力道。
她的双手得了自由,下意识按住他胸膛,将他推开。
祁逾明脊背撞到另一堵墙上,神色怔忡,似乎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等他清醒过来时,这方天地只剩下他自己。
莫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双眸空洞无神。
到了一个路口时,她也没看清楚是红灯还是绿灯,径直走上了斑马线,恰巧这时有辆车开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她。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拽住了莫皑的胳膊,将她扯往路边。
路上,喇叭声接连响起。刚才那辆车的主人往前面开了两米,把车停在路边,抬起膀子,气势汹汹地指着莫皑骂:“你要是想死麻烦你找个干净的地儿,我上有老下有小,担不起你的赔偿金……”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有人拿着一张支票在他面前抖了抖。
“我说大哥,我们就算要碰瓷,也不会挑您这辆破车。”元嘉戴着一副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
刚才那司机笑嘻嘻地伸手拿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