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但是那种无助感扑袭而来的时候,赵小新才发现他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外面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赵小新的泪水沿着手指缝隙流出,哭的和耳边狂野振奋的音乐完全不搭。
这个世界为什么能让人这么绝望呢。赵小新无声的抽泣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终于发泄完情绪,赵小新没吃一口饭,匆匆洗了漱就回到了床上。大勋沉迷于电视里他最爱女团的舞蹈,完全没察觉赵小新的异常。
这个跨年夜过得不算特别但绝对难忘。赵小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在麻木的悲伤中迎来了新一年
第19章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女经理的电话,不出他所料,女经理不好意思的通知他不用来上班了,工资会结算好打到他卡上。
赵小新淡然的接受了这个安排,同时表达了对女经理长时间以来的照顾的感谢。佯装平静的背后,是他无尽的悲哀和心酸。他努力争取来的平静生活彻底没有了。
不过他也没人可抱怨,毕竟杀了人的是他,他亏欠那一家人。
他试着在网上搜自己的新闻,但因为是跨年夜,演唱会上的明星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尽管他在超市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视频被发到了微博上,却没有引起多少关注。赵小新庆幸上天没有给他一个出名的机会。
他用了一天时间费尽心力的联系上了以前为他辩护的律师,通过他获得了刘强母亲的住址。
刘强的母亲还住在以前的老小区里,没有门禁也没有围栏,老式居民楼斑驳的红砖墙体体现出沉甸甸的年代感。然而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余纪以前也住在这里,老旧的石桌凉亭,枯败的葡萄藤,一件件在记忆里未曾褪色的景物,承载了赵小新太多回忆。
按着律师给的地址上了楼,赵小新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他愿意承受一切他应得的打骂,承担刘强母亲所有医药费,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去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他按响了门铃,并没有人开门。他用手稍微的用力敲了敲,同样毫无回应。
隔壁的阿姨出门倒垃圾,看见门口站了一个陌生男人,惊讶的瞅了一眼,然后下了楼。
赵小新又继续敲了敲。没人吗。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您好,有人吗。”
阿姨倒完垃圾发现赵小新还在那里,奇怪的问他:“你找张素琴吗?”
“对,阿姨,她是不是出门去了?”
“你是她什么人啊。”阿姨警惕性的问。
“我是他,儿子的同学,想来看看她。”赵小新犹豫了一下说。
“哎呦,她身体不好,早就住院了,房子卖了用去治病了。”
“那您知道她住的是哪家医院吗?”赵小新关切的问。
“就在附近那个清联吧,住院快一个月了,她家啊就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她,她住院以后我还给她送过一次衣服。她这个人真是可怜,早早没了丈夫,儿子又因为打架斗殴死了。”阿姨可惜的说。
“您知道她住的哪个病房吗。”赵小新急切的问。
阿姨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应该是住三楼的病房,是3025还是3205来着。”
“谢谢您!”赵小新匆忙的跑下楼。
“没想到他儿子那么浑也能有一个来看他妈的朋友。”阿姨感叹道,然后立刻钻回了屋。
来到病房外,通过护士他见到了刚做完透析已经入睡的张素琴。他把买来的保养品轻轻放在床头,为空荡荡的暖瓶灌上水,又清洗了张素琴放在床下的便器。
“你是她儿子吗,怎么才来看她啊。”护士长把他拉出到走廊,严肃的斥责。
“我,对。”赵小新想了想没有否认。“请问她得的是什么病?”
“尿毒症晚期,整个肾脏组织差不多全部纤维化了,还好她很配合治疗,应该还能再撑一两年。”
躺在病床上的张素琴脸色苍白,年纪应该和赵小新母亲差不多,可是却白发丛生形容枯槁,衰老的完全不像五十岁的人。
内疚已经不能表达赵小新的心情,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罪恶,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剥夺了一个母亲的全部希望。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太多了,无论平时再忙,也应该来看看父母吧,何况还是重病的母亲,居然这么久才来看她。”
“抱歉。”赵小新说。“我会常来看她的。”
“不是常来就行的,重度尿毒症患者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心理疏导。有些话我也不愿意和你们一遍遍的说,但是既然为人子,有什么还能比母亲重要。”护士长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谢谢您,我会记住的。”赵小新点头致谢。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他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张素琴,也怕她认出自己来情绪会激动,趁她还睡着,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天色昏沉,凛冽的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迎面袭来。这样糟糕的天气倒是和他的心情相称。
电话响起,赵小新心情低落,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小新。”
这一声呼唤太过温暖和治愈,抹平了赵小新全部的委屈和心酸。
“余纪,你为什么失踪了这么多天。”赵小新压抑住想哭的冲动问他。
“我手机掉了,在国外没法补卡,前几天没你手机号联系不了你,都要急死我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联系我的?”
“我刚找人恢复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