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才传来声音。
“谁？”
“社长，是我。幸村。”
“……进来。”
他推开门进去时社长正坐在办工作后面，仁王微低着头站着，地上散着的大概是剧本。
脸上还带着怒气的社长并没有让他开口。
“你们回去吧，是我失算了。”他抬眼看了看仁王，“你自己应该知道，这件事就算公司担了一半的骂名，也还有一半会落在你身上。”
“是。”
“我也不想提什么惩罚措施，回去反省，回归好好做。”
他说完挥了挥手，闭起眼一副疲惫的模样。
仁王转身往门外走。
他一直低着头，出去以后幸村才看清他脸侧有一道红痕，在鬓角附近，并不太明显。
他没问这是怎么来的。
用眼睛都能看出来是被书或者剧本砸到的。
那就连前因后果都可以直接推理得到。
“这到底怎么回事？”真田迎上来问。
“回去说吧。”仁王压低了嗓音，“练习室，或者宿舍。”
“去练习室。”幸村做了决定，“别回宿舍了，反正也得练习。”
51
出道后久违的团体会议，就在练习室里进行了。
七个人围了一圈，过了一会儿桑原拿着几个饭盒打包袋过来，说你们都还没吃饭呢。
外卖放在中间打开，气氛就放松了许多。
而原本仁王神色里就看不出多少沉重，这让真田难以理解。
他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泽君，和你，商量好的？
我还没有那么不怕死。
仁王拿了一块披萨，随意地说。
柳拦住了还想问的真田。他说弦一郎，现在追究这个没有意义。公司准备怎么处理才是重点。
他看着仁王。
仁王也抬起头。
他感受到身上其他人的目光，莫名觉得好笑。
没怎么处理，好好练习，好好回归。
电视剧呢？
换人啊。
……唐泽君果然决定违约？
她说她也要和公司解约了，大概不差一份违约金。
这样一来，在圈子里的口碑也不在了，大概以后想要再接戏就不容易了。
还有什么以后呢？做了决定换一条路走，才会这样干脆。
柳生感受了一下仁王的说辞，说仁王，你听起来还挺欣赏唐泽君这个态度的。
噗哩。是很欣赏。
所以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啧，我说过的你就没信？真让人伤心啊。我们当然只会是朋友。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还能做朋友都是值得庆幸的事了。
仁王说完停顿了一下，抬手捂了脸很突然地笑起来。
“噗哩，‘好好回归’这种嘱咐……压力还真大啊。”
“是啊，这种直白的潜台词。可这也是你自找的。”
“嘛，多少安慰我一下？”
“别了。”丸井把最后一块披萨抢到手。
他咬了一大口，声音便有点含糊：“我和赤也的压力也翻了几番，你来安慰我们吗？”
“好啊。”
没听太明白的切原：“……啊？和我有关啊？”
丸井翻了个白眼。
他抬手敲了敲切原的头：“你可长点心吧！”
“啊，丸井前辈你手上的油！”
“反正不会更乱了！海带头！”
52
vocal组的所有回归日程都结束了，因此“会议”后除了柳生去了楼下作曲室，其他人都回了宿舍休息。
仁王和丸井，切原又排了几遍编舞，回顾了一下上午回归舞台的录影。
他说他想一个人再待一会儿的时候丸井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带着不明所以的切原回去了。
仁王这才松了口气。
练习室是让他放松的。
如果只有一个人在，那真是太好了。
是自己的世界啊，就算失控也没有关系。
他开了音响，是他最常用的练习音乐，熟悉到身体自然而然就能顺着节拍，不用思考。
白天站在发布会的台上，他拿着话筒，对着记者，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慌张而是好笑。
是很荒谬的。
分明麻衣说了最真实的话，却像是愚弄了所有人。
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它不需要真实，需要幻影。
需要illusion.
喘息声渐渐盖过音响里的音乐。
仁王额前全是汗水，视线也变得模糊。
他快要跟不上节奏，就咬着舌尖走到练习室前面去关音响。
低血糖让他眼前有些发黑，他开始想丸井是不是有放零食在练习室的柜子里。等会儿去找找看？
他弯腰去拔音响的电源。
直起腰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踉跄。
一双手在他后腰的位置扶了一下，仁王站稳回过头，才发现是幸村。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还没有回来，就来看看。别总是在练习室通宵啊。”幸村不赞同地说。
我并没有准备通宵啊。
仁王想这么说。
但他咽下了这句话。
总觉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少眼前的人不会信。
但他到底是表现出了怎样的态度，才让所有人觉得，他是一个会在练习室里待一整晚的人啊？
“我哪里有那么勤奋。”
“你只是让人担心。”
我哪有。
这句没说出口的回复太过明显，幸村弯了弯眉眼。
他把扶着的手换了个方向，推了推仁王：“去换衣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