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发现我掉进水里之后冲过去救我。我身上还有他的余温的,怎么会走了呢。
有一瞬间我想就让我随他一起去吧。但是我想到了我妈,还有姚路远的爸妈。
我总觉得不可能的,姚路远一定在跟我开玩笑。
他们让我去见姚路远最后一面,我固执的不肯去。他一直都在,他在,我见了,就永远不在了。
医院里灯火通明,在洪水渐渐退去,交通开始恢复的那一天,我出院了。
而那时我的心却是冰冷漆黑的。而且,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终场
出院之后我回了学校。
学校里已经安排了给我做心理辅导。心理医生是给我上过课的老师。
他说了很多,说那是个意外,不是我的错。
“有一对父母,他们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出意外去世了,小的儿子为了救一个女孩也去世了。那个女孩深爱着他们的小儿子。如果是您,会原谅自己吗?”我问他。
他沉默了
但是他说:“那你知道吗?如果那个女孩也走了。又会有女孩的亲人父母朋友,为她痛苦。男孩的父母或许会再一次心痛,因为这个世界上能代表他们的儿子活着的,也只有你了。”
后来我拜托老师联系姚路远爸妈做心理辅导,事实上,灾后心理疏导工作已经有人在做了。但我还是害怕他们会想不开。
如果说我活着的动力是赎罪,那么他们呢?
我放弃了考研。转而去报名了支教。
我不敢面对在虞大的一切,害怕见到一切跟姚路远有关的东西。可是我只要在虞大,就总会想起他。
一草一木也是我们一起看过的。
我不再去武协了,甚至有时见到武协的人,我也要刻意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可是那天我还是决定最后去跟武协告别。
所有人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熟悉的场地,脑海中姚路远带我一招一式地练太极拳的场景怎么也止不住,他的一颦一笑,他给我纠动作。
我那天几乎是哭着对武协的人说了那么多话。
我把姚家的地址留给了舒启阳,然后拜托他们去看望。
“以后我们会留在虞城,一定常去看他们,说到做到。”漓漓说。
我没有勇气面对姚路远的爸妈,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恨我或者原谅了我,我不敢知道。我不能允许他们原谅我的错误,也不能承受他们对我的恨。我只能逃避。以及,在我活着的时候,像对待父母一样对他们。
我拜托舒启阳交给他们一张□□,在我工作以后的每个月,都往里面打一笔钱。他们没有拒绝,我很感激。
后来的一个月时间我什么也没有做。完成了我的毕业设计。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西南支教。
室友们劝我,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身边的每一个开导我,想让我燃气斗志,不再逃避,重新生活的人都是为我好。
但是没有人经历过我所经历的。
悔恨自责和日日夜夜的想念把我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不是想要逃避,我是不得不逃避。
西南的气候有些潮湿,上次在水里泡了很久之后,风湿更严重了些,所以来到这边有很多不适应。
自己挑水,自己做饭。自己拿着村民给的除湿的草药熬水喝。
这边的民风很淳朴,孩子们大多又瘦又机灵。我教他们语文英语和美术。
偶尔带他们做做操,或者带女孩子跳皮筋。
男生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一个小男孩说:“老师,你会武术吗?我想学武术,可以打坏人的那种。”
“我……不会。”我同样不敢再接触武术,不敢去想“武术”或者“太极拳”这些字眼,每每想起,又是钻心的痛。
有时候很害怕看天气预报或者灾害的新闻,看完之后一身鸡皮疙瘩。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带给我的一切是不是也应该被深埋起来。
在这边带了好几个月,终于有来接替我的老师,我回了学校准备毕业诸多琐碎的事情。
印象中那几天就是吃饭喝酒和流泪。虽然别离不及和姚路远永别时万分之一的痛,但也足够我流干眼泪。等到我们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大家说了再见。
“林亭,你会回来看我们的吧。”洪珊说。
“也许吧。”
“没关系,你以后打算回家吗?我们也可以组团去你家玩。”老覃强颜欢笑。
“我想,先支教两年。然后回家。”
离开虞城,我去了西北支教。
绕了路回家一趟,看了妈妈。她只知道姚路远出了意外,却不知道其中的万千思绪。她没拦我,只说支教回来的话,工作好落实,而且是正式的老师。
我点点头。
去西北的火车摇摇晃晃开了好几天。路上我在想,我到底还会不会去虞城或者台城呢。或者有哪一天,等很多很多年以后,等我里的黑暗和疤痕消失殆尽,也许我会回去。
我爱西北远胜过其他地方。
虽然气候干旱,我好像也被强烈的太阳晒得更黑,但是我就是爱这里。
吃的很合我的口味,不像西南那边一味是辣,也不像虞城皆是甜。
这里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脸上好像时时都挂着笑,身上有一种能够感染周围的欢乐。
我跟着班上漂亮的小姑娘学会了当地的舞蹈,有时会跟他们穿上民族服装一起跳。
我参加过篝火晚会。晚会上同来支教的小伙子邀请我跳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