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蕴略微一震,讥讽道:“二师兄不是才得了美人入怀,怎还跑来这种地方?”
瞿君瑞与尹默争抢一个女人大动干戈的fēng_liú韵事,早已吵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世人都道二王爷痴情,为个女人连军权都舍了。他却在听到传言时暗自嘲弄,瞿君瑞,就算痴情,也绝不会是为了女人。
瞿君瑞若无其事地示意依在司徒昭蕴怀中的花梦楼头牌惜梦离开,自己坐到司徒昭蕴近旁的椅上,笑道:“梨花春雨,滋味可好?”
世人都知梨花代表何意,不懂的唯有一人。即使有再多不满,再多愤怒,对于那人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依然无法违逆,君与臣的身份,已是天上人间的距离。
司徒昭蕴换另一只手,索性拿过酒壶,心灰意懒兀自饮酒,全不理睬。
瞿君瑞好脾气地不见怪,笑道:“听闻向来清心寡欲的陛下,这次倒是专宠得很。”
司徒昭蕴不耐地言道:“想杀人,就自己动手,别再来招我!”
司徒昭蕴当然不甘,但还不会笨到用杀人的拙劣方法。杀了余庆又能如何,虞烨照样无心,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数之不尽……杀得完么?这般浅显道理,瞿君瑞应该更加清楚,想杀之而后快,何必来找他。
瞿君瑞,许多年前就骗过他一次,难道以为他还会上当。哄骗他说虞烨找他,诳他进入密室,结果窥听到虞烨与璇玑老人的交谈,那次在马车内无意说溜了嘴,他看得出虞烨是真起杀念,若非灵醒转得快捷,差点丢了性命
瞿君瑞笑眯眯地语重心长道:“毕竟,我们还是同门手兄。愚兄的意思,是劝三师弟及早抽离全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
“你认为我还能全身而退!”司徒昭蕴讥诮地哼了一声,“你这般说,倒像知道什么?”
“三师弟这是问道于盲了,愚兄只是听闻陛下自从行宫回来便一直暗中调查我们几人那两日行踪而已。”
“真的只是如此……难不成是在怀疑?”帝王的眼里果然揉不得半点沙子,司徒昭蕴暗暗后悔,当初实在不该去的。
“总觉有点山雨欲来的味道啊。”
“你不是一向挺能运筹帷幄,凭你的能力,理应可以化解吧。”
“或许,我也不想再痛苦下去,正等待着毁灭的到来呢。”
瞿君瑞摸挲之前司徒昭蕴的酒杯,笑容里带上一丝苦涩,道:“给我斟一杯罢,梨花春雨的味道,我也想尝尝。”
司徒昭蕴狐疑地觑视瞿君瑞,可惜瞿君瑞的心思,还没人能够揣摸得透。
瞿君瑞面不改色地饮完,不再多言,穿越人群径直走了。
毁灭的到来吗……遥望瞿君瑞的背影,司徒昭蕴平静地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
翠儿跪在尹默面前,沈痛道:“希颜小姐死了。”
希颜的尸身就摆放旁边地上,一剑毙命的创处极其熟悉的手法,尹默不会看不出乃何人下手。
尹默强自镇静,问道:“怎么死的?”
翠儿道:“自皇宫宴会献舞初识,小姐即对大王爷一见倾心,本已许予大王爷,谁料会被二王爷抢夺。二王爷不知怎地察觉小姐心意,竟将小姐杀死……”
翠儿泣不成声,下人们尽皆动容,尹默却只挥手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便好生安葬罢。”
退后数步,正要坐回原处,翠儿连连磕头道:“王爷不愿为小姐报仇,是小姐的痴心付诸流水,怨不得旁人。但小姐有一心愿,还望王爷成全。”
不待尹默答话,立刻接下去道:“小姐是为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姐,才会来京城遭此厄运。翠儿乞求王爷能替小姐找到姐姐,以慰小姐在天之灵。小姐的姐姐,名叫希容……”
尹默搭在椅靠上的手一晃,椅子掀翻在地。闭上双眸,不敢再看希颜的尸体,唯有悲恸低叹,又何须如此?
尹默做了一件出乎全京城乃至全国意料之外的举动,迎娶已死去的希颜为正妃,并以王妃的礼仪风光大葬。
婚礼也是葬礼上,瞿君瑞贸然闯入,质问尹默。身着鲜红喜服腰缠白色丧带的尹默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要将亏欠希容的,还报于希容的亲妹希颜罢了。”
应邀出席的虞烨去得很迟,迟到一迈进喜堂就亲眼看见瞿君瑞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尹默胸膛,快到连他,也来不及挽回。
在场所有人都震慑到无法动作,瞿君瑞深深看了一眼虞烨,收剑同时顺势抱起身着鲜红喜服而仿佛浑身浴血的尹默。
颓然阖上的双眸,近在咫尺的虞烨,也似乎寻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虞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与瞿君瑞说话,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张藻在一旁用力扶住他。
瞿君瑞就这样抱着尹默走出婚礼喜堂,消失在众人眼幕中。
难得一病的君王病了,而且病得一发不可收拾。御医们挖空心思进奉的灵丹妙药全无作用,君王整日恹恹躺在龙床上,什么都提不起j-i,ng神。
整个京城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得惶惶不可终日。
“小师弟,你知道我最想杀的人是谁?”抱着尹默尸体的瞿君瑞如是言道。
“是谁?”瞿君瑞最想杀的人难道不是尹默?那么应是他罢,瞿君瑞若非被逼得紧迫,怎会需要动手伤害尹默。
“是司徒昭蕴……他错就错在不该捡你回来,不该引领你入师门,害我们所有人都活得辛苦。”
面前之人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