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得如同铁桶一般。
而太子从十八岁入主东宫起,一直都不曾遇到过挑战与威胁,早养成了狂放高调的行事习惯,其支持者也多为武将,与太子一般粗放不知收敛,更不用提“缜密”二字。贾奉之比童高更贪婪,也比童高更聪明,他清楚地感知到,再这样下去,太子必然会被穆淳击垮,而他也越来越敌不过项颂良的步步为营。穆淳与项颂良互相是彼此的后盾,而他与太子之间,有的只是利用、算计与防备。
投诚穆淳的想法也曾在贾奉之脑海中闪现过,可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他知道,穆淳与他的支持者、他的幕僚、他遍及天下的江湖兄弟根本不可能原谅自己这个为他们设置过无数阻碍的人,既然无法投靠,也无法扳倒,那么办法只有一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东宫中,目光尖锐的年轻男子问眼前一脸精明的男人。
“臣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无需太过忧心,如今陛下虽未过知天命之年,却到底是多年醉心享乐之人,也许……很快便无心政务了,他蜀王再怎么放肆,太子您终究是太子,陛下的大业,还是该由您传承的。”
太子眯着眼,细细思索他的话。
这个老狐狸,明明就是在暗示他弑父夺位,却偏偏一个相关字眼也不吐,是想撇清干系吗?
不能让他如愿。
“你的意思是,让我趁早夺位?”
“不不不!”贾奉之大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
“好了,怕什么,”太子扬唇一笑,桀骜之色顿显,“我这里的耳朵,都没有长嘴,你这么慌,可是也怕了穆淳?”
“臣没有……臣……”
“那你惊慌什么?”太子低头把玩腰间一块上好紫玉,“权势这东西,最是易失,穆淳回京不到一年,就分了我的权,但如你所说,我毕竟是太子,他还越不过我去,若父皇此时有个三长两短,神仙也帮不了他。”
贾奉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过一句暗示,太子却明着说了出来,还逼问他是不是怕事,这么一来,他是非要要帮太子将形势弄清了。
“太子,”他俯身,“话虽是这么说,若日后您和蜀王真对上,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战胜他的。您看,蜀王在蜀地时,就有自己的亲卫,数量多达数十人,加上苍城的抚南大军、西境的二十万大军,他手中的兵权还少吗?”
“西境军、抚南军会听他的?就算他们支持穆淳,若京城出了事,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和驻京军队,他们会为了穆淳拼了命来跟我们对抗吗?”
“太子啊,他们不会吗?您可别小看了蜀王的影响力,他连江湖帮派都驾驭得了!臣几乎可以断定,蜀王和被他保护起来的所有官员,身边的江湖高手都是青门人!”
太子双手一颤。
“找到证据了?”
“还没有……”
“废物!”太子喝道,“你也是,东宫白养的那些人也是,连一帮江湖人的来历都打探不清楚!”
贾奉之垂下眼皮道:“实力这么强,定是青门无疑了。证据,总会找到的。
太子,蜀王除了有江湖势力相助、有军队力量支持,如今朝中也遍是他的人,项颂良自不必说,整个户部已彻底成为他的阵营,就连秦故如今都不敷衍太子您了。”
他看向太子有些发白的脸,继续道:“一个打油诗案,您原本在兵部、户部、吏部的主要势力都被他拔除了,后来换上来的那批人,本就不是您的人,如今更是对蜀王感恩戴德。再加上受过蜀王恩惠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沈延、太仆寺卿吉雅、洛阳府尹李偌原,算来算去,他在朝中的势力已与您不相上下了。”
太子握紧双拳,其实何止于此,宫中有皇后支持穆淳,宜妃、瑾妃这些位份高的妃子一贯与阮贵妃不睦,心中定然也是偏帮穆淳的。瑾妃出身世家不说,就连宜妃这个在朝中没有根基的江湖女子,身后也有着江湖势力,巫云山庄加上青门,足以让任何一个政权覆亡了。
看来,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可是,他又十分不甘,他自十八岁时就将自己置身军营,花了多少时间笼络人心,又费了多少功夫来提拔各级将军、建立一个能够为他所用的大炎军队。他本该是一个受人仰望的统治者,如今却要背负弑父夺位的罪名,他到底做不到。
况且,万一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我先想一想……”太子低声道,“青门那边,你们先查着,今日所说之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贾奉之只得诺诺应下。
是夜,贾奉之宿在府中小妾处,因喝了几杯酒,手下有些重,疼得小妾低低叫了起来。
“你……你该庆幸,疼还能叫得出来,”贾奉之喘着粗气,“哪像你老爷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若是先前明智些,别争这个首辅之位……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机会跟着穆淳……我,我真是……”
声音渐渐弱下去,不一会儿,贾奉之便没了精力,将小妾推开,独自陷入了沉睡,倒是那小妾,坐在黑暗中,冷冷看着他,唇角漫出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了,现在就说晚安~zzzzzzzz
加乃!
☆、第82章
第二日,阮贵妃起得有些迟,梳妆时贴身婢女递给她一张字条,道:“玟音今儿一早传来的消息。”
阮贵妃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