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谷望南从专属通道进去,站在那儿自然有人贴上来和他碰杯聊天。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别人的问候,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似乎又怕碰上谁,故意站在了不显眼的方位。
……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遇了,就当做没看见彼此吧。别打招呼,别看对方。
丰荛的话他一直记得,连同记着垫子上的一点红色,以及她进检查室时,睁大了眼睛,惶恐害怕的看向自己。
这已经成了他的梦魇,在心头呼啸而过,痛过,刮过,他还得深呼吸,挺直脊椎,继续站在觥筹交错中,保持有力的微笑,清爽的眼神。
寻觅,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丰荛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希望看到才好,还是躲着不见才好……
十点,主持人提醒嘉宾入座。谷望南没动,倚着墙壁,站在灯光渐暗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着t台两旁的嘉宾席。十点十五分,t台灯光亮起来,周围的灯光暗下来,视线一扎,在t台顶端的位置,有两个女人猫着身子走进去,摸索着前排的两个位置坐下,坐下了还不安分,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谷望南一愣,微微的上前一步,在这么多人群中锁定了丰荛,远远的看她。
她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利落的剪裁,设计感的裙摆,清爽地把马尾扎起。身体微微向前,呼吸逐渐平缓,时不时转头对方媛笑谈几句。
三年的时间里,她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初见她时,是满头大汗的姑娘家,推着装着衣服的推车,吃力地从马路这头走到马路那头,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乖巧的模样,稚嫩的,年轻的,穿着红色的衬衫,牛仔裤,望着他,眼神不安和局促。这一点不安和局促,猝不及防戳中了谷望南的柔软,他那颗渐老的心脏瞬间就被鼓动了强劲的节奏。
所以,在他们在一起后,丰荛躺在他的臂弯里的时候,会仰头告诉他,第一次见你,你望着我的眼神是侵略的。
侵略,目的明确。
这个努力,倔强,听话,软弱的姑娘在他身边一点点长大,现在,坐在t台顶端的她大方利落,挺直着脊椎,谷望南有理由相信,这个姑娘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会活得更加骨气和出色。想到这里,谷望南就微微呼出一口气。
服务员端着酒盘子从谷望南面前经过,谷望南叫住他,拿过了一杯香槟,仰头喝了一口,是什么味儿已经辨不清了。顺着舌尖滑到喉咙里,胸口火烫火烫的。
她交叉着双腿坐在那儿,微微仰头,更加衬托出削尖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她是极漂亮的姑娘,也是极安静的姑娘。她觉得自己没多大本事,没多大本事所以就安静点。安静的她一眼不眨地盯着t台上的模特,一位位高挑的模特撩着裙摆从她面前经过,丰荛看得专注。
她想要的,喜欢的,从来都是谷望南恨不得都掏心挖肺的想给她。而她想要的里面,只有一个名分是他没发给的。
所以,男人没有自制力就是极危险的事儿。
谷望南站在大厅的最偏角,依靠在墙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拿着酒杯,仰头喝尽。有人走了过来,走到他的身边,询问:“谷总不去嘉宾席上坐?”
谷望南笑:“这里视线广。”
那人点头,询问他:“这一季主打您看怎么样?”
谷望南笑而不语,不打算回答。眼神至始至终没有从丰荛的身上移开。
满嘴都是香槟味,忽然响起丰荛做的饭菜,她用的米是粗米,做的菜少烟少味精,煮的面条放点醋和辣油,敲个荷包蛋,味道就鲜美。在那间公寓里,她会坐在他的对面,见到他她就开心,眸子跟蝴蝶的翅膀似的,扑闪扑闪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见到他再也不会笑了,一直哭一直哭,到最后说,谷望南,我们以后再也不要遇到吧。
于是,在同一间大厅里,相隔不远,他只能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她。
视线中的丰荛忽然动了,瞪大了眼,半张着嘴看着台上。随着她表情的变化,谷望南才注意到全部模特已经谢场,李希伯西装笔挺地站在台上,他是比他年轻的小伙,器宇轩昂。
他详细地了解过李希伯的背景,海外学历,肯拼可靠。
比他好。
万众聚焦下,李希伯拿着话筒,他一定在说着什么,丰荛的表情在惊讶中还没有恢复。
李希伯的普通话不标准,此时更带着点儿颤抖,他在说什么,谷望南把视线转移到李希伯的身上,哦,听清了。那小子有点颤抖地说着:“我最初从她写的博客上开始知道她,了解她,我知道她所有的经历,当个故事来看,但谁也没想到,就这么巧,她错上了我的车,并且在一间工作室里我们又猝不及防地相遇。她在博客里提及了跟我相遇的场景,而我惊讶的发现,就是这么巧,这个上错车的姑娘,跟我在工作室里相遇的姑娘,就是我一直在看她故事的姑娘。”
丰荛的表情错愕和不敢相信。
全场的人屏息倾听,有人轻轻地哗然。
这个比他年轻的男人已经懂得适可而止的停顿,掌握着全场人的呼吸。
谷望南喝了一口香槟,咽下去,又想起他跟丰荛相遇的场景,也是带着点颤抖地说:“对不起啊……”瞟了一眼他的车,生怕他让她陪。
又想起大年初二的晚上,他送她回家,在副驾驶座上,她小心翼翼地问:“谷望南,你会离婚吗?”
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