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冲伏在地上的侍女呵道:“还不快下去!下去…伺候小姐!”
侍女又是一哆嗦,忙不迭要爬起来出去,一旁安静站着的容晏凉凉开口:“你可知,绾千并不会武功,且她素来体弱,医师皆可验证,绝无隔着四尺余高的桥栏将人推下水的可能,是以,”他抬首,眸子幽似寒潭,“伏小姐,是如何摔下去的?”
侍女脊背一抖,复拜倒下去,话语间气息有些不顺:“奴婢…许是奴婢看错了…”
临绾千心下疲乏,转头看向容晏:“我们回去吧。”容晏点头,制住她欲迈出去的步子,不由分说将她横抱在怀中,道:“你发烧了,我抱你到马车里。”
一旁子慕眉心皱起,欲言又止,终究忍住了,侧身让容晏经过,却见他在太宰跟前停住,压低嗓音一字字道:“大人须知,晏认准的,绝不允旁人动她半分;晏不认的,即便硬塞到我这里,也必抛之毁之。您若不信,大可试试。”
伏太宰面色一震,然也只得欠身将容晏让了出去。
容晏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府,父子二人随至门外时只剩了马车远去时扬起的尘土,子慕站在路旁良久,方道:“父亲,今日确然是阿妹将我从绾千姑娘身边支走,才发生了之后的事,至于如何落水…”太宰眼睛一瞪,心下的狐疑旋即落到了实处,连声怒喝:“蠢材!蠢材!净会耍这些小聪明,误人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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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的缓而稳,临绾千靠在容晏怀中昏昏欲睡,忽闻身子上方一声低低的问:“今日你是,有意跟着摔下去的么?”
临绾千神色微凝,抬眸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怎么会,你想多了。”
容晏眉心缓缓拧起,漆黑的眼睛瞧着她。
临绾千咽了口口水,抬手去抚他的眉眼:“怎么了?”容晏抬手握住她的手,别开脸道:“我何曾需要你冒这个险了?”
临绾千一愣,动了动身子,却被他搂的更紧了,心知瞒不过他,只好摆摆手:“当时我都看准了,不会有事的。”容晏把脸别了回来。
“那桥下的水,透过冰面还能看见里头的游鱼,若是水真的很深,鱼儿都会在深水处暖和的地方待着,轻易是看不见的,且那伏小姐落水的地方离岸边算不得多远,我盘算着能借的到长剑的力才翻下去的,”她掰着手指头,脑袋靠在容晏怀中蹭了蹭,“我怎么会拿自己性命冒险呢,不过想自证清白罢了。”
容晏一时被她的动作气笑,手在她腰上拍了一巴掌:“有我在,你还上赶着遭罪是不是?”
临绾千瞄准胸口回他一拳:“我若什么事都等着你来,岂不成了草包!且我怎样倒没什么,可伏太宰他们岂是善与的,要是因此让你被他们捉了把柄,更是麻烦。”
容晏不再和她争,在她额上印下一记:“好了,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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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临绾千醒来时,容晏已然起身去了王宫。
她以手背触触额头,估摸着应是退了烧,方从榻上爬起身,已有侍女从门外进来:“姑娘醒了,可要用早膳么?”
临绾千用完一碗粟米粥,身上力气多了些,起身走到门边,清肃的寒空中扑棱棱飞过几只鸟儿,离除夕越来越近了。
临绾千隔着衣料摸了摸颈上挂着的玉佩,回身朝一旁静立着的侍女道:“今年府中年货是不是还未置办?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吧。”
侍女抬起头,嘴巴张了张,预言又止,临绾千不明所以:“怎么了?”
“公子往年很少回夏都…这次虽回了,可按规矩…除夕宴应是在宫中过。”
临绾千有片刻的失神,然很快便收回眸光,微笑道:“啊,这是应该的,可我们也要过年不是。”
侍女眼睛一亮:“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临绾千想了想,招手唤住她:“不必备马车了,我与你走着上街,初来乍到,也想熟悉熟悉环境。”
大虞并不禁市,又因临近年下,街上车马人声十分热闹,临绾千戴一顶冥篱便出了门,贩卖哝哝声教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与侍女一齐往街市深处而去。
她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因方才从出门起便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容晏派的暗卫远远跟着。
府中下人并不多,是以临绾千估摸着买了些瓜果肉蔬,香蜡灯笼之类,剩下的银子找了间成衣坊给丫鬟小厮们置办了新装,然一番采买下来,两个侍女和临绾千手里还是拎满了大包小包,两个侍女比临绾千还要大几岁,争着要把临绾千手里的东西提过来,被她制止:“我拎的动,还是照顾好你们自己吧,哎,阿菱手里的花生都漏了!”
两人皆笑起来,复道:“合该叫个小哥一起跟着来的。”临绾千也笑了:“找他们来,我们也逛的不自在,折腾了一早上,前头有个茶馆,我们去那里歇一歇。”
第44章夏侯
茶馆中人并不多,三人找了个二楼靠栏杆的地方坐了,临绾千摘下头上冥篱,理了理颈后长发,才察觉到一路逛下来,已然出了许多的汗,贴着|胸前肌肤的玉佩也有些滑滑腻腻的,有些忧心它被湿汗污了,遂小心掏出来,拿出帕子擦了擦。
对面阿菱眼睛一眨,轻呼道:“姑娘的玉真好看,”她眸子亮晶晶的,“可以…给我瞧瞧么?”
临绾千动作顿了顿,想来身旁也没什么人,遂笑了下,将玉佩摘下来递到阿菱手中。
阿菱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抚了抚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