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的孩子一般拥有着纤细的身材,但是布料之外显露出来的隐隐肌肉,却是添了一分矫健的形容印象。身着布衣,是平民弟子吗?这样平凡的模样,难以将他与方才隐匿在暗处的危险刺客联系一起。
观察东源之余,止弥夜也对另外几个孩子一眼扫过。都是相似的装扮,布衣上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痕迹,唯有那唯一的女孩——身着碎花白裙,半跪下来,裙摆堪堪盖住一截小腿,是白嫩的肌肤,清新秀丽。
“免礼。这是止弥夜?法离耶鲁,以后还需你们指教。”陌王眸光落到止弥夜身上,似乎微微有笑意,又似乎只是错觉。
“参见殿下。吾等谨遵陛下旨意。”五人齐声,犹带些许稚气的小脸并无什么表情,照例行礼,之后才起身,动作整齐划一,端正站立着,目不斜视,等待听候陌王之言。
陌王却是话锋一转:“今后,每个月只许你们之中的两个守在这里。本王记得,守卫是最轻松的任务?”
“回陛下,此亦为最有风险的任务,若是随意交由其他能力尚且不足的负责,一旦被攻破入侵,整个区域的安全将会不保,我们主动承担,也是为大家着想。”女孩声音清脆作答。
她的头发柔亮,却是削得极短,几乎与男孩的等同,发式很清爽,耳垂更显玲珑晶莹,鹅蛋小脸,清透水眸,笑容甜美,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娇气,但并不使人生厌,而是感到怜惜。
“流柠,不可妄言。陛下所言极是。长翰以为,我们的确该加练了。”
同样是粗布衣,男孩面容却有一种英毅感,五官鲜明,言语也铿锵有力。
与长翰有着相似阳光晒出的好看小麦色皮肤的另一个男孩,沉声附和:“陛下英明,景戈附议。”
最后一个男孩的颔首似乎无人发觉。
止弥夜的手还是握紧了剑柄。即使表明是父王的人,他还是忘不了方才那被东源轻易制住,甚至足以威胁性命的瞬间。本以为有父王在前,一切都……他还是太天真了吗。
父王不会一直护着他的,况且他们明知父王在,还是出于防卫,对他这个陌生人发动了突袭,而他可谓毫无招架……不,是完全不是对手。他甚至没能发觉。这就是,父王要让他清楚的事实吗?他连同龄的非贵族子弟都打不过……屈辱。
“夜儿?”陌王出声轻唤,打断了止弥夜短暂的走神。
是的,现在不是懊悔和发呆的时候,父王还在跟前呢!
止弥夜稳住心绪,回应道:“父王言下之意,是让我今后同他们一起学习?”
并非因为他们可能是平民身份而心生轻视,而是在犹豫,是否会于礼不合?这里远在王城之外,地势也较为隐蔽,可终究是平民所居,他身为王室嫡子之尊,竟是要抛掉王宫的奢华安逸,抛掉礼仪课,跑来这种地方,与平民同住同学吗?
陌王自是读懂了他的犹豫,略微颔首道:“终日处在宫中,格局太小,你也没有别的同伴,即使有再好的条件也有无法弥补的东西。这五个,是暗营中目前能力最强的,你应该能察觉到,在这里,武技并非唯一,综合能力也需要提高。他们可暂时为你的榜样。”
“可是,文武,可会厚此薄彼?”若是在这里的话,路途较远,若用神术赶路,则太过损耗,父王自是不准的,那么留在这里,宫中的课程肯定就不能照常安排了。这里大概是习武之地吧?
“非也。你已不需过多刻板知识。历年来你所受的教导,已足够了。”
止弥夜放下手,“好的,父王。儿臣愿意留于此地学习。”
暗营吗?真是随意的名字呀。
“暂定时限一个月,之后,允许你选择放弃或继续。他们的训练由来已久,可能并不太适合你,但是观摩也是有益的。”陌王到底还是这么考虑着,毕竟除去人界之行,止弥夜确实极少在王宫以外之处逗留。
而且就在刚才,虽知他们是为了守卫才隐身行刺,他避开了东源的先发锁定,但缺乏这种感知的止弥夜被杀意锁定并落于被动时,他还是忍不住愠怒。若非清楚东源不会真的伤到止弥夜,那么东源杀机暴露之时,也是东源将死之时。
唔,或许他的王后说得对,他看似严格对待夜儿,实际上爱护之心还是重了。但是这点温情,陌王绝不会显露分毫。至少心机并不深的止弥夜不会觉察到。
“是,父王。儿臣会努力的。”止弥夜语气自信,充满朝气。
他说完,终是正式面向他将来的伙伴,一张俊秀小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倨傲地从容优雅气度:“我原谅你们方才的无礼。今后我将在此学习,尽管迟于你们,但我会尽力赶上并超越的。对了,既然以后就是同学了,我准许你们直呼我的名字,不必顾忌我的身份。那么,之后,请多指教。”
陌王安排他来这里锻炼,大概也是有出于这个考虑。王室成员的身份,无论在哪都是被特殊对待的,但是这里或许可以不一样。而且,他也有同龄的伙伴了……
宫廷礼仪,自幼教导,矜贵气度,耳濡目染,于是言行举止,不觉间透出傲气,这让五位小少年神色都僵了一下。
还是那名叫长翰的男孩上前一步,与止弥夜握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