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都尉说的铿锵有力,也不敢多加拦阻,接着大门被重重锁上,锁城的守军指尖微转,钥匙就和腰间另一把打了个交换,这才快步呈上去,而真的那把,则被顺势投入水窦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乐衣那边也差不多要行动了。”府军后面有人压低声音,“咱们可要去东门?我怕那小队人应付不来。”
“不,老计划,去朝阳宫。”赵衷的声音不大,仅让身边的公孙常听到。
“你们……”大兴宫的内侍揉揉眼,老远就看见一队巡夜的羽林,竟是直接巡到了殿前,刚开口想要唤住他们,就感觉脖子一紧,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门口的侍卫一惊,连忙伸手拔刀,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他们的时间不多,只要声音一起,周围巡视的羽林都会闻讯而来,他们是没有退路的。三十二人,说多不多,但是大兴宫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手中的刀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大兴宫内传来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下一秒,木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一片银光直直的插入床上女子的喉咙。
“叛贼还不受死。”声音清晰,赵衷安插在羽林里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高手,动作狠辣而灵活。
赵涉顺手抽出墙上的宝剑,右臂诡异的利用每一个关节,死死地挡住了面前的刀刃,“就凭你?”
“就凭我。”虎口震的发麻,又有人闯了进来,看到室内人影闪烁,连抄刀向着赵涉砍了过来。
赵涉自幼习武,即便不及当年的赵衷,可是想要抵挡一阵子,也不是难事。
丝绸的里衣在烛火下闪着幽幽的光,赵涉剑锋刺中那人,顶端染了红,而他除了方才不小心被划破手臂,倒也没真被伤到。
时间不多了,前来刺杀的几人越来越心急,出手也少了章法。
“就你等也敢杀我,没有的东西。”黑色的发被刀刃划掉一缕,赵涉怒极反笑,剑却越出越狠。
“阿愈救我。”就在剑要插入刺客胸口时,门口忽然一阵含着惊惧的女声响起。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会叫他阿愈的。
赵涉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条熟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是子和。当场,手下的剑就慢了三分。
机会来了。身后的人忍住口中的鲜血,飞快的转身,趁着赵涉片刻的失神一刀狠狠砍在他后背上,白色的里衣瞬间染上大片的红,就像雪白的木兰花中生出了朵朵鲜艳的海棠。
“放开我,我要去寻阿愈。”声音再度响起,赵涉闻声,就看见一条白色的身影扑了进来,他隔着垂下的帘纱,看的不太真切。
“三娘。”赵涉刚要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吼,接着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背后刺了进来。
有点疼,他低头,胸前是一块冰冷的铁片,成串的血珠沿着刀尖滑落。
一片,又一片。赵涉有点茫然,而眼前的身影,却再也没有靠近他。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倒下的瞬间,赵涉忽然想到了永信宫的那个女人。
而他的子和,终究没有回来啊。
乐衣看着纱帘后的身影渐渐没有了挣扎,这才踏步轻轻撩开帘子,其实她学卫子和学的一点也不像,比元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赵涉还是恍惚了。
“世上只有卫子和才能杀的了他。”四更已到,他们就快动手了。
“那你去,你只要出现他定会分心。”乐衣起身去拉元容的胳膊。
“我不去。”
“为什么。”
“如果这张脸真是卫子和,看到那样的赵涉,她怎么会忍心杀他。”
“你又不是她!”
“对啊,我又不是她。”任乐衣如何劝,元容都不肯踏出永信宫一步,“我不想把自己演进他们的故事里。”
所以,乐衣看着地上的男人,好看的眉眼,惊人的容貌,她曾见过他的,那么高高在上,心里忽然有点悲伤,自己真是卑鄙的人呐,伪装成他心头的白月光,然后把他送上绝路。
天凉如水,元容坐在月色下,她怀里还抱着猫儿,园子里的木兰花飘着淡淡的香。
“小姐。”勺儿轻唤出声,小姐已经在院子坐了好久了。
“你看,总有人要死去的。”一点冰凉落到猫儿的脖子上,惹得它低叫了几声,元容小心的帮它顺着毛,勺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摸不透她的情绪,“可咱们得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赵*帝皇丸*衷明天就要上线了~~~
☆、不耐东风
赵涉的死突如其来,满殿的侍卫皆傻了眼。匆匆敢来通报的太监更是被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口中断断续续,“折冲府的石大人得了口谕,这会正带府军赶往皇宫。”
乐衣还在殿内,时间仿佛静止,大兴宫外的侍卫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却无一人敢动,面对这突发的状况皆手足无措。
“速让石大人入宫。”许久后,侍卫之中才有人高呼出声,六宫无主,血溅寝宫,面前发生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他们能够承担的范围内,只抱住了莫名入城的那根稻草,“石大人既得了口谕,必有计划。”
石祈一行人来到南宫宫门的时候,皇宫内静的吓人,他心里也摸不准事成与否,守门的士兵看见长绵的府兵,直接竖刀上前阻拦,另派了人去宫内报信,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怎么这么安静。”公孙常的悄声道。
“安静才好,若是宫内的灯火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