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抱下去喂些奶,你再来抱吧。”她一个飞眼,示意稳婆把孩子抱到另一处内室,孩子生出没有呼吸,这样的事她实在是不能告诉刚刚才生产结束的沈怀风。
因为耗费了许多力气,沈怀风也没有再问,只是舒了口气,重又躺回,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甚为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怀风迷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小姐,快醒醒。出事了,快醒醒。”
“怎么了?”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疲倦地问道。
“快,叛军攻城了,眼看就要闯进来了。”为她披上大氅,赶紧将沈怀风从床上拽起来。
叛军攻城四字一下子如冰入怀,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许多,她将手边的参汤一饮而尽,也不管那是否冰凉,生产耗费了她太多体力,如果不在这时候补充精力,只怕接下来的事会让她应接不暇,自己撑不住的。
“把孩子抱着,木香。”她一边着衣,心思却惦记着孩子,看了外面的天色,显然睡了许久,散开的气力也逐渐聚拢在体内。
“是哪一路的叛军?羽林卫呢?可有全力抵御?”
听着她的疑问,莲心忙点头,“娘娘放心,外头有羽林卫挡着,前来朝贺的朝里的大臣也都拼死抵抗,为咱们流出时间呢。”
“朝里的大臣?他们这时候怎么入宫了?都是哪些人?”外臣无召是不得随意入宫的,这群人怎么就马不停蹄地进宫赶着巧儿的偏偏撞上了叛军。
“听阮公子的意思,大约是淮王世子的人,咱们皇上大举歼灭淮魏联合的军队,可仍有一小部分窜逃,谁知这群孽障竟然想到直捣黄龙,闯到这京城皇宫中了。”
莲心又一一讲解了那些大臣是如何眼巴巴的在外头等着要看这晋朝金贵无双的嫡皇子,一个个的恨不得把眼睛瞪圆了要来瞧。
外头杀喊愈加清晰,马蹄铮铮,一声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钢刀砍骨碰撞出的声音都回荡在外面。
透过窗柩,她看见那些骑着高头大马,迎风飒飒的男人,一个个皆如魔神临世,带着残暴与血腥,践踏着这座皇城。
“娘娘,快走吧。迟了那些人就要闯进来了。”小宫女低着头从里屋走来。
“我的孩子呢?”虽然现在情况紧急,但沈怀风仍旧惦记着自己的孩子,这不得不让她疑心,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碰过孩子一下,这太不寻常了。
“孩子已经被木香先行带出去了,咱们去正阳宫躲避,只要咱们能坚持到皇上的大军包围皇城,一切就安全了。”莲心扶起沈怀风就往外走。
外头果然比屋内所看更加惨不忍睹,宫女内监的尸体堆满了御花园,春日里新长出的嫩芽也被那些热血,浇灌出艳红刺眼。
她们跨越群尸,躲避疯狂的叛军,他们就如被放逐无望境地的公牛,肆意闯荡,试图用全身心的怒火,践踏这座皇宫。
她们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对这里也算轻车熟路,几经周折也算是顺利到达了正阳宫。
这里虽不是主殿,但楚傲寒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如果发生意外,就去正阳宫躲避,这里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百二十四章失
潜入正阳殿,殿内早已有人在等候。
“云墨,原来你在这里,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在别处与叛军厮杀呢。”她们灰头土脸从凤仪宫赶到,看到阮云墨毫发无伤,威风凛凛地站在殿内,慌乱的一颗心才渐渐平稳。
阮云墨面色寒霜,见沈怀风虚弱无力的样子,眉间不经意闪过一丝焦虑,额发微蹙。
他捏紧手中的刀剑,几步上前,扶住她:“你身子没事吧?”
她摇摇头,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回答他的担心:“没事没事,睡了一觉,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别担心。倒是你,那些叛军来势汹汹,你没有受伤吧?”
他垂眼没去看她,嘴角僵硬着扬起弧度:“没事,只是那些叛军攻得突然,城中守备被杀得有些措手不及,死伤也有些,但好再宫外援军赶来,掐断他们的回路,让他们自乱阵脚,现在我手里的人都在外清理残余势力。”
她眨巴着眼,看着他,这叛军怎么来势汹涌,去势这么匆匆?明明千里迢迢赶到皇城,冲进来,只是烧杀抢掠一通肆虐,就这样被消灭了?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宫外的援军?是楚傲寒回来了么?”
“自然不是,而是老臣的援军。”正阳宫的大门被霍然打开,吱呀一声,带着悠远绵长的叹息与嘶哑,像是千年枯朽的树木轧断了枝桠繁茂,发出的声响。
沈弼言身着将袍,笑容可鞠,怀中还抱着一团黑色物体,身后是一群浴血而来的将士,他们扛着一口黑木棺材鱼贯进入殿中。
沈怀风皱眉不悦:“沈大人,你这是何意?正阳宫乃是皇帝寝殿,岂容你随意带着众人与…”她瞄了一眼那口棺材继续道,“和这些东西进入。”
沈弼言并不生气,只挥了手,抬着棺材的人才缓缓放下那口黑漆棺材。
棺材通体黢黑,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娘娘且安心,外头的叛军臣已经全部押解至天牢,静候新帝发落。”沈弼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怀中的黑色物体,笑得极其明朗。
反倒是沈怀风冷着脸,“沈大人谨慎言行,什么新帝,皇上此刻为我晋朝江山浴血奋战,你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她轻咬了自己的唇,巡视一圈,“本宫权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