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自知犯了错,看着兄长没吃,等着许可。
“这不是过年了吗。”说着,她含笑拈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知道自己不吃甜的,还要给他,沈彦钦严厉地盯着妻子。只见妻子娇艳的脸像朵盛开的海棠,带着明艳的笑影,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张嘴。
“我不吃!”他挺直了背,扬着下颌嗔道。垂目瞥了妻子一眼,她依旧在笑,不言不语地候着。总不能一直这么僵下去,他看了看孩子们,迟疑地张口衔了去。
见他吃了,她咯咯一笑,解释道:“我听嬷嬷说的,二十四祭灶要给孩子们买饴糖吃,求天降好运啊。”
沈彦钦怔了住。她这分明是在拿自己打趣,他是孩子吗?小婢们听了出来,想笑又不敢,都低下了头。唯独承越嘴巴一咧,笑了,把糖含进嘴里。沈彦钦窘着瞪视他一眼,他当即想起什么,变了脸色,怏怏道,“我这就回去。”
“回哪去?怎么不剪了?”余竞瑶不解问。
承越委屈地看了一眼兄长,余竞瑶明白了。过年,喜庆吗,孩子玩玩他也不许。她不满地看着丈夫,他却只当没看见,目光盯着承越。
看着他们,余竞瑶想了想,突然一笑,对着承越道,“你若是真的想做些什么,去写楹联吧,把后院的旧楹联都换下来。”
承越闻言眼神亮了,兴奋不掩地看着嫂嫂,“真的吗?可是……我的字不佳。”随即又看了看兄长。
还有点自知之明,沈彦钦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唇,“只要心诚便可。”
见兄长也答应了,承越应赶忙应声,兴冲冲地去书房取笔墨了。
他一走,夫妻二人也出了东厢房。余竞瑶还想和他说说对承越不要太严厉了,此刻金童来报,皇帝欲召见宁王,宫里来人请了。
这大过年的可有何事要商议?楚幼筠已经被封了贵妃,承越的事也定下来了,还有其他?宁王道,许是年关进贡的事吧。于是换了官服,随来者入宫了。
主子一走,金童便退回了云济苑,紧跟着王妃的身后。瞧他神色紧张,踌躇不定,几欲张口都没说出来,最后倒是余竞瑶开口问了,“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嗯。”金童咧嘴笑了,竟有些难为情,脸还红了。这可从来没见过。“王妃,那个,本来是想新年讨赏时候跟您说……只是……这事一天不定下来,心里就慌得很。”
“到底什么事?”余竞瑶更奇怪了。
金童咽了眼口水,咬了牙道,“我想和王妃讨个人。”
“噢。”余竞瑶展颜,她懂了。“说说看,讨谁?怎个讨法?”她心里摸出一二来了,不和沈彦钦说,倒和自己讨人,想来是自己贴身的,那么也只有一个了。
“讨霁容,讨她,做媳妇。”他看着余竞瑶,坚定不移重复道,“我想娶霁容,望王妃成全。”
余竞瑶笑了,“你二人若是两情相悦,我自然成其好,但霁容什么态度。”
这一问,金童有点怔,随后讪讪笑了。看表情也知道了,他二人就是冤家,见面就吵,还真不知他对她竟有了情义。也是,年岁相当,日久天长的。“回头我问问霁容,她若同意,待霁颜嫁了,就遂了你们意。”
金童一谢再谢,兴奋地先行退下了。余竞瑶回了内室,霁颜在给室内添红烛,挂福字。余竞瑶想着金童的话,便询问了她一番,怎知霁颜一听咯咯地笑了,道:霁容一定会答应的,她二人就是对欢喜冤家,其实心里都挂着彼此呢。
余竞瑶恍然,这些她竟都没察觉出来。不过很欣慰,自己带出来的两个丫头,终身大事都解决了,她也安心了。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好似在暗示什么似的。每个人都有了最终的归宿……
冬日天黑得极早,用了晚膳沈彦钦也还没回,余竞瑶去看了看小侄子。如今也有两月了,长得很壮实,比小时候的宝儿可欢多了。前几日收到兄长从山西的来信,许是担心信被人截去,除了报个平安其他一概未提,但他给儿子起了名字,余寄卿。这个“卿”该就是“蒋卿筠”的卿吧。还有个乳名“金戈”。听这名字就知道哥哥想要如何培养这孩子。
哄他睡了,她又去小祠堂转了一圈,最后给父亲上柱香,七七已过,明日就要把父亲的牌位请入到母亲的新宅里。母亲身体痊愈后始终不肯住进宁王府,搬进了宁王给她准备的宅院,她说起码应该有个自己的家,等着余靖添和余沛瑶回来。
“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母兄妹妹平安,保佑宁王一切顺利。”
把香插在香炉里,余竞瑶突然想到了书房里“萧绮年”的牌位。也该提醒沈彦钦祭奠母亲了,明个他若是不忙,和他一起去吧。
回寝堂收拾一番,她便休息了。才躺下不久,刚来了丝困意,便被一阵寒气侵得无影踪。沈彦钦躺在她身边,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摸着腰间冰凉的手,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他在她发间深嗅,有清新的皂香,家的味道,“皇帝召三省王侯议事,之后便和镇军、金吾两位将军喝了点酒,方才刚散。”
沈彦钦一开口,确实有淡淡的酒气,应该是喝了不少。余竞瑶转过身面对他,他正弯眉眯眼看着她,薄唇带着莹莹的水汽,挂着笑。
“有什么高兴的事?”她好奇问。
他抚了抚妻子的背,默然点头,“皇帝要和衡南王联姻,把赵珏许给睿王。”
“呵。”余竞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