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日比试的事儿才过去几天啊,此时她主动找去指不定让陛下生出诸多猜疑,还以为她去亲自监工看他给她剥荔枝剥的尽不尽心呢!
“回太后。”乔亦柔心思转了转,“嫔妾听闻陛下时下的确较为忙碌,毕竟旒、狄两大附属国即将前来朝拜是件大事,大臣们来来往往,都在为此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嫔妾一介女子,实在无法替陛下分忧解难,嫔妾是唯恐惹得陛下不悦,这才寸步不离的待在景仁宫,想着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去好好侍奉陛下。”
“原来如此。”太后颔首,眸中却闪过一丝质疑。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乔贵人怕惹得陛下不悦才不去伺候他?可陛下分明日日都殷勤不断的往她宫里送着赏赐,听底下奴才们碎言碎语讨论得出的结果,依稀是亲手剥的荔枝?这——
实在是令人不可置信,她的孩儿为博她欢心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可乔贵人眼下却依旧一副捂不热的冷心肠,教她都不由心生不喜。
太后蹙起眉,她冷冷望着下首的乔贵人,语气不咸不淡起来,“旒、狄两国前来朝拜虽是大事,但无非是进贡些香料奇花异草……”
话语赫然一顿。
太后心中陡然想到一个重点。
附属国前来朝拜进宫物资的同时,摸约也会献上些美人,莫非?
再回想起乔贵人方才嘴里的那番话,却蓦地品出不少深意出来,什么唯恐惹得陛下不悦?只怕是她自己心底不舒坦了,所以才守在景仁宫闭门不出?所以陛下才使出浑身解数的哄她?
若是这个理由的话……
太后摇了摇头,嘴角隐隐生出几丝笑意,她其实一直都很矛盾,谁不是从小女儿家走来,那些心思她都明白,谁都想占着那几分疼宠不分给旁人。只是另一方面,她又把皇帝当亲生孩儿看待,怕子嗣问题动摇国之根本,总之,哎,一言难尽。
“乔贵人。”哭笑不得地望向她,太后不知该如何给她说陛下身上的那些古怪事儿,毕竟她如今都不甚明朗,只是陛下心系乔贵人一日,这乔贵人就有足够的资本胡闹,他们都且先纵容着她吧。如此想着,便道,“乔贵人,哀家想说你只怕是多虑了,无碍,你且先回去歇着,这事儿哀家心里有谱了,待会去见皇帝时,哀家会跟他好生与他说说。”
“……”乔亦柔怔了半晌,莫名其妙地颔首称“是”。
稀里糊涂告退,她行在半月湖畔,不懂她自己都没谱的事情太后怎么都有谱了?着实想不明白,只好不想了……
待乔贵人退下,太后拾掇一番,便摆驾亲自前去御书房。
陛下还未下朝,她候在殿内耐心等待,逗着养心殿里那只养着的胖猫。
这猫是只小人精,皇宫里野猫多得是,就它最爱赖在养心殿周遭,陛下见了几次眼熟,便令下头养着了,如今肥肥胖胖的,满爪子都是肉窝窝。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齐毓玠终于下朝归来。
他还未换下朝服,直接过来拜见太后,自以为她是为了旒狄二国的一些接待事宜而来,孰知——
第31章
齐毓玠端着笑脸与太后一道吃茶。
太后抱着那只被顺毛顺得很畅快一直打呼噜的胖猫,弯唇道,“陛下,诸王再过数日是不是要抵达皇城了?”
“回母后,端王敬王封地较近,大约两三日便会率先抵达。”
“如此甚好。”顿了顿,太后捋着胖猫橘毛的动作停下,她微微掀起眼皮,眸中笑意更深,“陛下,旒狄二国历来都有朝拜的传统,接待事宜有礼部操办,他们是最晓得分寸的,陛下可稍微省省心,不必太过忧劳,倒是……”斟酌了下,委婉提点道,“陛下这些年心思全扑在朝政社稷之上,其它方面可能较少触及,所以听哀家一句劝,这与其费尽心思,却是不如干脆利落些,陛下可明白哀家话里的意思?”
齐毓玠:“……”
单说这两句谁能明白?
他抽了抽嘴角,借饮茶遮住无语的面部神情。
原以为太后巴巴赶过来是为了旒狄二国朝拜一事,闹半天竟是为了乔贵人?齐毓玠觉得太后心思有些复杂,这会儿感受着她片面情绪,还是有些糊涂。譬如她的最后两句话,费尽心思?太后认为他为乔贵人费劲了心思?请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干脆利落他懂,无非是指望着他夜夜都能留宿后宫,早些孕育子嗣稳固朝廷根基……
“陛下,女儿心思说复杂真复杂,说简单也是十分简单。”太后将胖猫抱起来放到地上,她微笑着抚了抚它毛茸茸的脑袋瓜儿,抬眸道,“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用将儿女情长过于放在心上,至于乔贵人那儿。”轻笑出声,太后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抬袖掩嘴,转而认真望着他,“陛下背后无论做多少体贴的事儿,都不如亲自去殿内与她说说话实在。与旒狄二国互通来往是为了保持友邦之谊,相信乔贵人定不会为了这等小事情置气,她如今摸约还是小女儿家心思,待为人母后定会沉稳许多,说起来,陛下离上次留宿后宫也过了小半月,这……”
话说到此处,自是不必更为露骨。
太后将胖猫交给宫人,嘱咐他们将它带下去,旋即起身,同齐毓玠道,“陛下朝服未换,正经早膳亦没用,哀家便不再耽误陛下时间,先行回慈宁宫去了。哦对,方才乔贵人刚从哀家那儿请安离去,道是有心过来御书房近身伺候陛下,又恐陛下过于忙碌嫌她碍事,这可不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