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绯红之色袭上淮王的面颊,他被阿若的童言无忌整得有些狼狈,“我记不大清楚了,是昨天么?”
“不是昨天。”江蕙柔声告诉妹妹,“阿若,昨天今天和明天的区别,姐姐给你讲过的对不对?昨天是前面的一天,前天是昨天的昨天……”
“我知道了,不是昨天,是前天。”阿若恍然大悟,很快算清楚了,“充哥哥,咱们昨天的昨天才见过面的。”
“这谈不上多日不见。”江略和阿若想法一样。
“多日不见,嘻嘻。”江蓉小姑娘嘻嘻笑。
她比阿若小几个月,这时的几个月差别还是挺大的,阿若经过江蕙的讲解能分得清前天、昨天和今天,江蓉却还懵懂着。
丹阳郡主带钟嬷嬷等人缓步走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心里打了个突突。
钟嬷嬷陪笑想要说些什么,丹阳郡主抬手示意,命她不要开口。钟嬷嬷自然从命,闭口不言。
“阿略,阿若,蓉蓉,这是客气的说法。”江蕙是做姐姐的,弟弟妹妹一起教,耐心告诉他们,“譬如你们读书,常看到‘窃以为不可’这样的说法,表面上看是我背地里以为不可以,实际上是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多日不见’和‘窃以为不可’一样,都是客气的、委婉的说法。”
“窃以为不可,我背地里认为不可以,嘻嘻。”阿若觉着好玩,快活的笑了。
“姐姐,我明白了。”江略长了知识。
“我背地里,认为不可以。”江蓉也乐。
三个孩子都很高兴,不再和淮王讨论“多日不见”这个问题了。
阿若得意的炫耀着灰灰,“充哥哥,我才捡到灰灰的时候它很小很脏,还生着病,看看它现在长得多好。它可有本事了,我爹爹说,灰灰是最好的猎犬。”
“能看出来。”淮王彬彬有礼。
他方才被几个孩子整得有几分尴尬,俊脸微红,这时已缓过来了,和平时一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灰灰,这是我充哥哥。”阿若兴滴滴搂住灰灰的脖子,“他长的真好看,你说对不对?我蛮喜欢他的。”
淮王很少被人当面夸好看,被阿若这么一说,如美玉般的面庞上又泛起淡淡霞色。
灰灰冲着准王大声咆哮,应该是在用它的方式打招呼了。
“灰灰叫的这么凶,它是狼还是狗。”江略皱眉。
“灰灰是狼狗呀,叫它狗它会不高兴,也不肯答应。”阿若一脸的天真烂漫。
“叫它狼呢?”江略问。
“叫它狼,我没试过呀。”阿若被江略的话打开了新思路,眼睛一亮,笑得格外甜美,“灰灰快看着我。我叫你狼行不行呀,狼,狼……”
灰灰仰天长啸,露出一口尖利的、白森森的牙齿。
“叫它狼也不高兴。算了,就灰灰吧。”阿若笑。
“狼是啥呀。”江蓉不懂。
“狼很凶的,什么都吃,小豹子也很凶,我爹爹说豹子有时候比老虎更可怕。”阿若热心的给江蓉讲解起来,江略在一边认真倾听,阿若说的如果哪里不对,他会心平气和的指出来。
三个孩子玩的高兴又专注,江蕙含笑看着他们。
淮王缓步走到江蕙旁边的海棠树下,看样子和江蕙有话要说。
丹阳郡主招手叫过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并不开口说话,只是冲着淮王和江蕙努努嘴。小丫头会意,曲膝行礼,轻手轻脚走过去,装作要找东西,在花树旁蹲了下来。
周围有三个小娃娃在热烈的说着话,还有灰灰时不时的咆哮声,淮王对这小丫头毫无察觉,道:“表妹,我听说令堂是位神医。你从小跟着她,以你的聪明智慧,对医术应该也知道一些。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疑难杂症,尤其是关于老太太的疑难杂症?”
“知道一些。”江蕙跟在冯兰身边长大,确实见过冯兰给老太太治病,便捡了几个少见的病例一一说了。
淮王沉吟片刻,道:“挑一个看上去最凶险的吧。”
江蕙何等聪明,淮王的话虽然有些突兀,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却很快明白了淮王的意思,“表哥,你不会是想明天故意制造个疑难杂症吧?”
庄太后偏爱穆王这个小儿子,对穆王府的孙子们想必也是另眼相看。永城王到庄太后面前告了状,庄太后召江蕙入宫,肯定没有好事。淮王的意思应该是要故意制造一个让太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江蕙妙手回春给医治回来,好在庄太后面前刷刷好感。
“表妹真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淮王夸赞着江蕙,话出口后才想到“蕙质兰心”当中有江蕙的名字,他一个男子提及人家姑娘的芳名,未免有些不礼貌,心中不安,不知不觉间连耳朵都是红的了。
“我正有此意。”淮王心中抱愧,声音低低的。
淮王这模样如果是放在另外一个人眼中,没准儿会以为淮王是打算对他自己的嫡亲祖母下手,所以心有不忍,面带惭愧。江蕙却略一思索,心中雪亮,“太后娘娘身边有一位很受器重的老人家,对么?这位老人家心地善良,愿意帮我。”
“不是一位,是两位。”淮王面对着江蕙这样的聪慧女子心情大好,唇角轻勾,“我祖母年轻时候日子并不好过,有两个宫女一直不离不弃跟着她,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起过二心。这两个宫女现在老了,为了服侍太后一直没有嫁人,老家也没什么子侄奉养,一直留在太后身边。陛下特旨封为安国夫人、宁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