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皇帝神色威严。
“是,陛下,臣等失职。”何相、苏相诚惶诚恐。
县官、捕快做这些事做的都顺手了,可见不是一件两件,之前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遇到了这种不公之事。何相、苏相做为宰辅,难辞其咎。
“江蕙,你接着说。”皇帝命令。
“是,陛下。”江蕙恭敬的道。
她相貌绝美,声音又清脆动听,这种事经她娓娓道来,格外引人入胜,“虽然捕快摆明了是陷害,但他们真是官府的人,有官府的公文,那我做为一名守法之人,便应该和他们到官府辨明是非,还我的清白。那两个捕快是骑驴的,我让他们把驴子暂时放在村里,和我一起骑马疾驰到县衙。到了县衙之后,县令大人开堂审案,每当有这一类的案子,官府是允许百姓在外旁听的,这回也不例外。县令大人把人证、物证摆在堂上,喝问我是受谁指使,我便说,幕后指使人是我爹爹。”
众人听得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又觉好笑。唉,安远侯这个女儿也真是调皮,她在公堂之上,就这么戏弄起县官来了。
江蕙接着说道:“县令大人问我,‘你爹是谁?’我告诉他,‘我爹爹姓江,名讳上峻下熙,好像是个官儿,大不大的我不知道,依稀仿佛是什么侯爷将军之类的。”县令不信,说侯府千金怎么会住在深山里,我说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我拿了我爹爹给我的一把剑出来,剑鞘上以古雅篆体刻着我爹爹的名字。县令本来是威风凛凛坐在椅子上的,后来他瞪大眼睛呆了好半天,慢慢滑了下去。”
“我在公堂之上说出我的身份之时,穆王府的其余追兵也到了。但我话已经说出口,县令知道我是安远侯的女儿,我又百般威言恐吓,县令不敢把我交给穆王府的人,也不敢违抗穆王府的人,左右为难,差点儿没愁死。我打晕县令,指挥县衙的捕快和穆王府的人相对抗,坚守县衙不出,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等到张伯伯从深州赶来接我。”
“张伯伯接到我和我妹妹,自然要带我们回深州。我央求张伯伯差人到桃园村把我寄存的行李等取出来,又央求张伯伯看着桃园村这个村子,因为我听说穆王殿下性情有些……有些……呃,也不能说是残暴,他身份不同一般,太贵气了,自然不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他要抓我和我妹妹,没有得逞,说不定会把气撒到桃园村的村民身上。”
“我很希望我这是杞人忧天,但不是的。张伯伯果然差人到桃园村暗中守着,次日深夜便有一队骑兵到了桃园村,不分青白皂白,见人就杀,如果不是有张伯伯的部下在,整个桃园村也就不存在了,村民全部会被屠杀殆尽。现在张伯伯还天天派人守着那里,人力物力,消耗极大,桃园村的村民也战战兢兢的,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桃园村民风淳朴,村民都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无缘无故连累了他们,我深感抱歉……”
江蕙哽咽,难过的低下了头。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江蕙说的这些事,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良久,皇帝沉声道:“来人,传旨。”
“奴婢在。”一名执事太监应声而出。
皇帝声音低沉,隐隐含着怒气,“传旨,免去桃园村五年税赋,五年之中,任何税赋、杂役不得向桃园村摊派。将桃园村所有村民,上至老人下至孩童,统统造册登记,但凡少了一个人,哪个这个人是病死的,穆王也要亲自面见朕,向朕解释。”
“是。”太监飞快的提笔记录,不敢怠慢。
皇帝接着道:“传旨,桃园村村民杜陇之女杜若,年方五岁,年幼无知,杜陇无论犯罪与否,杜若并不知情,朕赦她无罪,交由其姐江蕙抚养。朕意已决,有复言此事者……”
皇帝停顿了下来。
众人的心也提起来了。
皇帝赦了杜家那小姑娘,穆王肯定不乐意。就穆王那个性子,他能善罢甘休么?皇帝必定也知道这一点,他会怎么做?
“有复言此事者,杀无赦。”皇帝一字一字,缓缓吐出。
皇帝的声音回响在宽宏阔大的殿宇当中。
杀无赦。皇帝是不耐烦再和穆王纠缠这件事了,他这位帝王已经做了决定,不许穆王再提。
“陛下英明。”江蕙盈盈下拜。
“陛下英明。”安远侯、何相等人也舞蹈山呼。
苏相随着众人一起下拜,心中五味杂陈。安远侯府的这位大姑娘也太厉害了吧,皇帝要赏赐她,她一个字不提阿若、不提她和穆王府的私人恩怨,却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拿桃园村的村民来说事。她这一手有奇效,成功的激怒了皇帝陛下,桃园村的村民、她的妹妹,全都保住了……
☆、045
江蕙从两仪殿出来的时候,脚步格外轻快,浑身轻松,感觉自己就快要飞起来了。
阿若不用再躲在安远侯府了,也不用像上一次似的那么紧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了!可怜的孩子,这阵子不是跟着姐姐在路上奔波,就是跟着姐姐躲在安远侯府,可是憋闷坏了。
还有,张伯伯也不用再派兵保护桃园村,村民安全了。穆王就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村民动手,桃园村每少一个村民,哪怕是病死的,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江蕙太开心了,轻盈的转了几个圈。
衣袂飘飘,优雅的淡紫色衣裙飞起来,曼妙如仙。
“江姑娘,您这么开心啊。”送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