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定定地看着女官。
女官明白紫狐的意思,以手覆胸,身体微微前倾,用鸟族最真诚的姿势向紫狐行了一礼,诚恳地说:“奴婢定会照顾好公子。”
紫狐这才终于放心,点点头,转身优雅地离开。
女官叹了一口气,马上又恢复到往常严肃干练的样子,冲几个婢子说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数日后,鸟族王宫,倾澜阁。
一扇紫杉木雕成的窗户外,各种各样的鸟挤在一株青松上,原本挺拔的树身被压得弯成一个弧度,显得愈发娇弱。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儿们今天却分外安静,她们各自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有的甚至用一只翅膀卷着一把小镜子,另一只翅膀拿着什么瓶瓶罐罐的往脸上鼓捣。她们的目光不时瞟向树前那扇紧闭的窗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轻微的“吱”声,窗户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容颜绝美的男子出现在窗前。鸟儿们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他,眼睛却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左转,右转,上转,下转。
那窗前人三千银发如流云泻地,眉若远山,目似冰泉。他的眸子是纯净的深蓝色,一如她们在画上看到的大海。他的鼻梁挺直,鼻翼狭窄,令人不自觉想到极北之地那棱角分明的冰川。
“啪!”
一只鸟从树上栽下。
这是今天第一只?众鸟见怪不怪,只颇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欣赏眼前美色。
窗前的银缕却似乎并未发现这边的情况,只静静地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目光有种说不出的迷离。
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银缕垂眸,嘴角弯了弯,轻轻关上窗户。
窗外,伴随着一阵“啪啦”声,鸟儿们纷纷晕倒在地。
“再这样下去,你舅舅该找你麻烦了。”千铘瞥了眼窗外戏谑道。
银缕撇撇嘴,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过看个风景,她们自己晕倒的,干我何事?”他看向千铘,笑了,“看样子你心情不错啊?”
“本座心情一直不错。”
“和白清梧有关吧?”银缕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你竟会为了她利用我。”
“利用你?嗯,可也帮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千铘踱几步到椅子前坐下,不紧不慢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祁烨找你快找疯了。若非你舅舅对他心存芥蒂……”
“你应该晓得,我不想见他。”
“银缕啊银缕,有时候,本座真心瞧不起你。”不理会银缕变得难看的脸色,千铘说,“你说说你,之前可能得不到王位的时候,千方百计去抢……别急着否认,难道你不是觉得你父王娶了清影,若将来生下王子会影响到你的地位,所以才几次三番对清影下手?就算不是全部,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哦对了,还有那个孩子,你父王对他似乎比对你都好呢。他们更像父子呢,你一定这么想过的,对不对?别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我……没错,那个孩子是我的人救下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虚无之境。而且,我已赐他‘蓝猎’为名,所以日后他便是我魔宫的人了,你再要下手,可得掂量着点了。
嗯扯远了,我们先前说到哪儿了来着?王位,嗯对,王位。你说说你,银缕,如今王位唾手可得了,你却又做出一副对王位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给谁看呢?你这样子啊,真是让本座瞧不起。”
银缕脸色愈发难看,但他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千铘问:“是不是祁烨死在九黎壶,你就开心了?”
银缕怔了一下,说:“是,他死了,我就开心了。”
“那么恭喜啊,你很快就会如愿了。”
银缕一愣,眉头蹙紧:“你什么意思?!”
“不是想他死么?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千铘嗤笑一声,起身走到门口,“你把祁烨丢在妖王宫,自己却跑到这地方逍遥快活,难道你忘了他妖元大伤,早已不比从前了?还是说,这本就又是你幼稚的借刀杀人?答案我就不猜了,你自己晓得。总之,你们妖族那些个居心叵测的长老目前还在试探,未确定祁烨妖力尽失之前,想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但一旦他们确定了……”千铘语调一收,顿了顿,又道,“银缕,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千铘说罢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门没关上,风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雪屑扑入屋内,直打在银缕脸上,冰凉凉的,有些麻木。银缕凝视着门口,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他拿起酒壶,灌下一大口。
呲~真冷啊!
鸟族王宫外,一蓝衣少年立于千铘身侧,不解地问:“不是要与他结交么?老大为何还要故意激怒他?”
“因为啊,”千铘说,“有的人,只有被激怒了,才能清醒。”
“但若他清醒过来还是不愿做妖王,那么,他于本座而言,也没什么价值了。”
妖历八万九千三百六十年,春,新后清影病甍,王甚痛之,竟一夜苍老,退位隐于北冥。太子缕继位,称信帝。娶妻青丘紫狐诺兮,封为妖后。
同年春末夏初,白帝昭告大荒,小女清
梧渡劫成功,飞升上神,将于仲秋之月与魔君铘行大婚之礼。
神妖魔三族自此和平处之否?不得而知也。
——《大荒闲谈》
作者有话要说:
到家啦到家啦╮(╯▽╰)╭
第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