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松与顾雨罗和梁堰秋并不是太熟,是以方才多数时候只在听她们聊天。她并觉得有什么,很乐意聆听。她长了她们几岁,又经历过一些事,心境上更成熟些,看着三个女孩子嬉笑打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蒋西池问:“跟罗学长不是很久没见了吗,怎么不跟他说会儿话。”
聂雪松笑说:“不算久吧,他暑假去了一趟英国,跟我见过的。”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你跟罗学长……”
聂雪松抿唇而笑,“……以后我们结婚,会邀请你的。”
当时事情闹那么大,罗锦程的父母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对于儿子要和“这样”一个女生在一起,他们自然颇有微词。罗锦程一根筋的死脑筋,当然不止体现在钻研学术上,反正不管父母怎么说,认定以后就决不松口。他已经在研究所工作,跟着顶尖的大牛做低纬物理研究,经济完全独立,不需要依附于父母,说话办事都有底气。罗锦程的坚持,自然给了聂雪松极大的安慰。
聊过天,大家又凑在一起玩了几局“杀人游戏”,到晚上十点,把房间让出来给顾雨罗休息,各自回到房间。
第二天空气清新,天色极好。
庄园的草坪上已经用数不清的香槟玫瑰架设了花门,几辆老式的马车停在庄园西侧,拿旧房子改建的酒店门口。
顾雨罗沿着楼梯缓缓走下,婚纱曳地,手中的花束映得她光彩照人。
方萤和顾雨罗都忍不住“哇”地赞叹了一声。
马车载着顾家这一方的人,穿过庄园里的石板路,笃笃笃地走向庄园正中的教堂。
顾雨罗挽住父亲的胳膊,穿过花门,踏着红色金边的地毯,缓缓向里。
钢琴奏着进行曲,阳光从极高的彩绘玻璃窗漏进来,教堂里庄严肃穆。
梁堰秋就站在视线尽头的另一端。
顾雨罗在他凝着泪花的注视之中,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方萤也被这情绪感染,心里涌动着难以形容的情绪。
手指被悄悄握住。
侧头一看,穿着西装的蒋西池却是目不斜视,压低了声音说:“梁堰秋把婚礼规格搞得这么高,让我以后怎么办。”
方萤轻笑一声,“努力赚钱,还能怎么办。”
“可能一辈子,也只是个两袖清风的研究员。”
“那我就两袖清风地陪你过一辈子。”
·
仪式结束,新郎新娘被簇拥着上了马车,赶往宴会的场地。
音乐喷泉,香槟塔,奏着音乐的古典乐队……他们在电视里见过的,今天全齐活了。
来的人少,不超过三十人,是以席间的气氛极好。
饭后,两对父母还有安排,他们几个年轻人,自然就去自由活动了。
大家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下午各自回屋休息,吃过晚饭,便闯去梁堰秋和顾雨罗房间,进行中国的“封建糟粕”活动——闹洞房。
梁堰秋和顾雨罗各自被押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地坐着,手臂被反捆在身后,鞋子被脱下了,脚搁在一个小板凳上。
边瑜和闵嘉笙各蹲一边,手里捏着一根羽毛。
方萤清一清嗓,“我们准备了十个问题,你们要是迟疑,或者有些应该答案一样的却不一样,就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边瑜和闵嘉笙跟他们演示了一下“残酷的惩罚”,两人都被挠得难受极了,躲又躲不开,赶紧求饶。
“开始吗?”
大家齐声:“开始吧。”
方萤:“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第一次注意到对方。”
“开学时校门口的时候。”
“军训的时候。”
方萤:“第二个问题,谁追的谁。“
“我追的她。”
“他追的我。”
方萤:“怎么追的?”
顾雨罗:“送巧克力。”
梁堰秋:“无微不至的关怀。”
边瑜和闵嘉笙立即执行“惩罚”。
梁堰秋哀嚎:“送巧克力是逗你的,不算追你!”
顾雨罗:“……哦。可是我没看见你的关怀在哪儿啊?”
问题一个一个继续。
“第九个问题,第一次接吻什么时候,在哪儿?”
齐声:“高三,机场。”
“最后一个问题,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谁先提出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
边瑜和闵嘉笙痛下杀手,梁堰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得招供:“……今年三月,在家,小顾……”
闵嘉笙:“哇,不是吧梁堰秋,你这么怂!”
梁堰秋不乐意了:“我包吃包住让你们来参加婚礼,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东道主的!那儿还有一对,怎么不抓起来也拷问一遍?”
被点名的方萤和蒋西池对视一眼。
方萤:“快跑!”
两人当机立断,奔向门口,手拉着手,跑过走廊,跑过楼梯,跑过大厅……一直穿过了宽敞的花园。
方萤气喘吁吁,回头看了一眼,“……没追上来吧?”
“我俩的运动神经,谁追得上。”
方萤哈哈一笑,慢下脚步。
两个人沿着坡道慢慢地往下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了湖边。
湖畔停着一艘小木船,两人坐上去,解开了缰绳。
微风吹起的水波,推着小船慢慢地远离了岸。深蓝的夜空,一轮霜月,不远处是城堡尖顶的轮廓。
“阿池,你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