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吉道:“对了,将那日给你的玉佩还我!”
“玉佩……?”
为了避免招惹盗贼,陆承吉身上从来都不佩戴玉饰之类的值钱之物,但此刻她的确随身带着一块玉佩。
“你是……”她面露惊诧,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好了,快点给我!”解珍道:“当初给你,是担心你危险,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着别有深意一笑。
陆承吉还是没法将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沈璋和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解珍想作同一人,她掏出玉佩递了过去,忍不住问道:“那老前辈当时为何让我去……”
“什么‘老前辈’!?”她话没说完,解珍就打断道:“叫爷爷才是!”,说完向她使了个眼色。
陆承吉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再问。
而毒桑子,却一直是异常的安静。
☆、第四十章
醉林客栈后院,两人立于一棵红枫树下。
“真的要这样做?那郑宣旸现在已是大成皇帝!”解珍开口道。
夜风吹得火红的枫叶轻飘而下,衬得解惜欢的轻笑美而冷,他道:“他人剑已出鞘,我怎能坐以待毙?”
解珍第一次见他狠厉的神情,笑嘻嘻道:“难道就因为陆承吉那小丫头?”
但解惜欢面色沉静,根本不受影响,他没有回答,却突然道:“你的玉佩如何会在陆承吉身上?”
“因为……”解珍刚要说却又闭口不言,他大笑一声,自语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解惜欢脸上终于露出些微不自然的神色,恼道:“若无事,我便走了!”
“好了好了!”解珍止了笑,沉声道:“那郑宣旸能忍辱偷生二十年,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定不是一般人,你要小心!”
解惜欢点头不语。
“还有,”解珍忍不住道:“知冕过两日便能到丰城,你要不要与他见一面再走?这儿也安全。”
“不用了。”解惜欢立刻拒绝,只是神情没有当初的冰冷,接着道:“等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便将解家还给他。”
“现在谁做解家家主又有何区别呢?”解珍叹道:“知冕是做过很多错事,但他现在记忆全失,倒是变回了良善的人;况且他与己怜相处得也很融洽和睦,我是希望你们……”
“放心,我既只伤他一双腿脚,便不会再心留记恨。”解惜欢打断道:“至于解家,还有武平。”
解珍知道解惜欢一向冷绝,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接受解知冕这个兄长;就像若是解知冕没有失去记忆,恐怕也很难接受解惜欢一样。
还好出现了一个陆承吉,解珍想着便也不再白费力气,只担忧道:“我就是担心己怜那孩子,她是个好孩子。但那个什么章文泊,看着是个不中用的文弱书生,谁知道是不是章德先和皇帝派来的奸细!”
解惜欢听着面前的老人喋喋不休,道了一句:“你放心。”
“我如何放心?”解珍实在看不过解惜欢这波澜不惊的样子,气道:“现在一个小丫头就让你晕头转向了!”
解惜欢听了反而一笑,回道:“那采娘呢?”
解珍一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道了一句:“所以我们两人都是愧对解家先辈的不孝子孙。”
解珍站门前,目送着渐渐远去的两辆马车,久久未动。
“好了,进去吧。”身侧的采娘道。
“那臭小子终于有点人情味了!”解珍感慨,仍是静立不动,口中喃喃似自语,“我厌恶钱财、权场,却将这些都压在子孙身上。可是真不知它们有着什么魔障,竟能让骨肉相残!”
采娘没有说话,伸手挽住陷入回忆的解珍。
“想我年轻时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唾手可得,却一心渴望仗义江湖的日子,忍受不了一点束缚。最后真的可以尽情游山玩水时,却因是被逐出家门。”解珍说着声音变得暗哑,颤抖道:“可是我四处拜师学艺,学得一身好武艺,好医术,又能如何?最终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明远……”
“现在,又是惜欢受苦受累……”
“不要说胡话了!”采娘见他神色哀戚,佯装气道:“你若不是如此,又怎会遇到我?难道说你后悔了?”
“啊?!没有,怎么会后悔!”解珍听了,忙道:“我很高兴!”,说着拉过采娘的手紧紧握住,歉然道:“你等我这么多年,我怎会不知……”
采娘见成功转移了解珍的注意力,放下心来,笑道:“自以为是!”
解珍笑了笑,道:“泰极否来,富而生患,谁言贫困非安乐?待解家过了此难,我们便去做那闲云野鹤。你大半生都在窈窕楼中度过,一定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
采娘明白解珍的心意,却也没回答,只笑道:“都随你。”
年少时只恨出生贫贱,怨相见恨晚,好梦难圆;待如今容颜老逝,黄昏暮色,只要身旁有人相伴,不管身在何处,已是足够。
已是子夜时分,大成皇宫的御书房内灯火明亮。
“皇上!”一人匆匆而入。
“如何?”陆齐非走上前,神色焦躁,急急问道:“可有发现?”
童武摇头,道:“整个城内都已仔细搜寻过了,还是没有郡主的踪迹。”
“没用!”陆齐非怒道:“继续查!”
跪伏在地上的童武抬头,小心道:“皇上,郡主轻功那么好……”
“那你给朕查出来,她现在在哪!?”陆齐非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