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这马家倒要个妓子?”
“你不晓得,本地民风如此。”柳媒婆心内忧愁,皱着眉解释道,“若令良家女子无子守节,教人空守一世,夫家往往引人非议。可若是买进一个妓子,那便就不同了……”
“既然是买,为何不买个婢子纳为妾室?”李半仙有些不明白了,忙追问道。
“也有买婢子冲喜的。”柳媒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若是有些财力的人家,常会买个红极了的妓子冲喜,为的就是借借这妓子身上的兴旺之气。这马家虽只是个商户,却也是本处出了名的财主。”
李半仙似乎有些明白了,接着他神情一动,皱紧了眉问道:“若是香君入门后那马公子死了,她会如何?”
“你还问呢!还不都怪你!”柳媒婆白了他一眼,脸上浮上一丝忧愁之色,抿了抿唇说道,“妓子出身,卖身契从鸨儿那厢转到夫家手中,若是冲喜冲好了,也只是当做个妾室搁着;若是冲不好,还不是由着夫家处置?”
“这?这怎么可以?”李半仙失声问道,“难道他们会逼着香君守节不成?”
“守节?你想得可真好!”柳媒婆哼了一声道,“三年前本地富户李员外的公子重病,从楼子里娶了个妓子冲喜,结果入门三日那小公子便死了。你道如何?第二日那妓子便上了吊!说是感怀夫家恩义自尽,这里头的门道,谁还看不清呢?”
“这?当地的官府就不管管?”李半仙一下子有些怒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且第三日这妓子就与小公子并骨同葬,难寻证据,谁又会替那妓子喊冤?”柳媒婆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李员外竟还腆着脸说这妓子藉此脱了贱籍算是得了便宜,真是可耻至极!大户人家这些龌龊事儿,我算是明白了!”
“那香君、香君她嫁到这等人家,若是那马公子死了,岂不是凶多吉少?”李半仙想到此处,不由得自责起来。
哐啷!李半仙和柳媒婆正说着话呢,却听见后头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两人往后一看,只见柳儿泪眼汪汪的站在那处,脚下有个摔了的破碗。
“柳姑姑,恩公!”纵然柳儿平日里再如何机灵,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姐姐有事,马上便哭了起来,只见她马上跪下,咬牙往地上猛地磕了两个头道,“还求二位救救我姐姐!”
柳媒婆见她这样,顿时就心疼起来,连忙将她扶起来,抚了抚她额头上被磕碰出的伤口说道:“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急?若是能救,我们自然会尽力的……”
我们?李半仙现在理该为香君之事烦恼,当听到这个词儿,还是忍不住眉间一动,心内说不出的竟有些软和起来。
柳儿听了,抚去眼角泪痕,张口问道:“柳姑姑,恩公,你们打算如何救我姐姐?”
“这……”柳媒婆想了想,用手肘戳了戳李半仙道,“说你呢!还不快想辙?”
李半仙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这想不出辙来就赖上我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咳咳咳了半晌,也只得说:“要不……我先去看看那马公子,看他这病是有得治还是没得治。若他年岁尚轻,长得也算过得去,我看香君她不如……”
“那些事儿日后再说!”柳媒婆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莫以为除了贱籍就能够扬眉吐气了,做妾又岂是容易事儿?这也得香君愿意才行!”
“好好好……”李半仙也觉得自己恐怕是想多了,便忙不迭的说道,“我马上去……”
柳媒婆见他这样,忍不住抬起脚来,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李半仙捂着屁屁,笑嘻嘻转头看了一眼,转眼便溜了出去。
李半仙到了街头,略想了想,便打听了那马公子住处,晃晃悠悠的便去了。
等到了门口,李半仙晃了晃签筒,走上前对守在门前的家仆说道:“我要见你家主人,快去通报一声!”
那家仆上下打量了李半仙一番,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何许人?这就要见我家主人?去去去,别来找事!”
那家仆看样子不认识李半仙,李半仙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你不认识我?”
那家仆正要说话,一旁一个年长的仆人一把拉住说道:“这是街口的李半仙,算命最为神准,你莫要得罪了他!”
听说是个算命极准的算命先生,那家仆倒堪堪愣怔。在他们这些个人看来,能看出旁人的运道,那便十分令人敬畏,因此对于这些缥缈摸不着的事儿,到底是有一点儿怕的。因此琢磨半天,那家仆便赔笑说道:“不知半仙有何事要见我家主人啊?”
“听说你家主人病入膏肓,因此我特来看看。”李半仙挑眉说道,“你莫要误了老夫的事儿!”
那些个家仆听了这话,都惊得一跳,再不敢耽搁,连忙通报去了。
李半仙在门口站着,心想干这行也真是爽,稍有些名头,就能唬得人一愣一愣的。这莫名的感觉有些得意起来,果然人太骄傲了有些不太好啊……
正在得意,里头果然派人来请了。
被仆人几乎是跑着的拎到房内,就有个女子急匆匆凑过来扯着他就嚎:“大仙!您快来救救我弟弟罢!”
这一转眼便从半仙升大仙,李半仙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瞧了瞧扯着他衣角的这个女子,忍不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屋内。
扯着他衣角的这个女子看起来约有三十岁左右,是个饱满的面相,身材丰腴,哭声响亮,瞧着倒是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