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几声。
店小二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瞧了一眼何忧,随即弯腰笑脸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二位客官,敢问你们是住店呢还是吃饭?”
“自然住店。”何忧微笑回答,“另外,再弄点儿饭菜。”
“好勒!二位客官先到里边儿坐,”小二说着领着姜雪月、何忧来到一处干净桌旁,顺手拿下肩上抹布细心擦拭了桌凳,小二满意转头看着何忧、姜雪月,“二位客官先坐着,饭菜随后就到。”
“嗯,你去忙吧。”何忧点头。
于是夜间吃罢晚饭,店小二分别引二人入住。
房间样式十分简单,一张小桌摆在正中,两个小凳靠在桌角,磨圆的菱角上依稀可见残留的漆痕;灰白色的床榻上是一床灰白色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角。简单而乏味的色调,陈旧而古朴的物件。然而就是这样一间屋子里边却有一个陶罐,里边盛开着洁白娇小的一大束野花,那陶罐放在窗前,月光透过窗格洒在野花上,鲜活美丽,为这间普通的屋子平添几分亮色生机。
姜雪月不由自主的走到窗前,看着那陶罐中盛放的野花,那野花娇小可爱,十分动人。她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月光被挡住,刹那间一团黑影从窗外掠过。姜雪月好奇,迅速开窗循着那黑影追了上去,那黑影飞得很快,显然轻功十分了得。也幸亏这是一片开阔田野,姜雪月本身又轻功不错,才能勉强看到那团黑影,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穿梭在田野,而那黑影却向北飞得越来越快,离姜雪月也越来越远,姜雪月亦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不过片刻,黑影却又突然慢了下来,姜雪月也不多想,抓紧时间奋力追将上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姜雪月这才发现那团黑影原来身着素白衣衫。
眼看就快要追到那白衣身影,然而不远处那白衣身影却忽然停在了半空。姜雪月也赶紧停下了追逐,心里疑惑,就在她慌神间那白色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姜雪月迅速飞到那白色身影消失不见的地方,四处张望搜寻也没发现半点踪迹。
想来不过是偶尔的游侠过客罢了,自己又何必太过在意,草木皆兵都当做雪灵宫人呢?姜雪月微垂眼睫转身向西打算回客栈,可就在要施展轻功的时候一柄冰凉的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然后她听见了了这世上宛如天籁的钟罄空灵之音。
“别动!”身后持剑之人淡淡警告着。那嗓音竟如莺啼婉转,又如珠落玉盘、水滴石穿,温柔而不娇媚,平和中自带淡然,清透中自有冷冽,比得上世间最美的曲子,声音中所带音调矛盾而和谐,
姜雪月识时务的乖乖僵在原地。
“为何要跟踪我?”持剑之人问道。
姜雪月倒也镇定,对于身后人的问题不做回答,只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从镇子里逃出来,莫不是做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那持剑人并不生气,只又将剑刄靠近脖颈一分。姜雪月想要反抗,无奈对手的剑都架在了脖子上,匆忙追赶又忘带飞花剑,现在也只能任由对手宰杀。
她真的是太大意莽撞了!姜雪月忍不住捏紧拳头。
那持剑人自然对姜雪月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言语中略略多了几分笑意,“你这小姑娘,半夜三更便不要瞎跑了,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处,并无歹意。”
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姜雪月壮了壮胆大声道:“大半夜乱逛不是为非作歹之徒又是什么?除非你那先把剑放下来,我便信你!”
过了半晌,身后人一直未有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剑也依然静静闪着寒光,剑刄又靠近了她一分。
遭了,莫不是刚刚那句话惹恼了他!看来今日她要命丧于此了!姜雪月心里暗暗后悔,抬眸依念的望向云来小镇方向。突然,她发现一个秀美的身影正从小镇方向向她这里迅速赶来。
一定是二师兄发现她没在房中,跑出来找她了!姜雪月暗暗欢喜。
“轻功不错。”身后持剑之人淡淡陈述。
“啊!”姜雪月一时疑惑,转身看身后之人,触电般愣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动人的眼睛:盈盈秋水波,淡淡惹流光,那眼里盛的不是流淌的温柔而是浩瀚无际的冰晶,浓密的睫毛遮住半敞的眼眸,梦幻般的荧光闪烁其间。
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瓣常人一样的血色,只是脸色更显苍白,棱角分明的脸廓如花朵一样绽放,那五官虽不甚美,却配合得天衣无缝。高束的乌发在月光下仿佛变作了飞舞的银丝,流泄背后;莹白玉簪在月光照耀下亦通体透亮,竟与身着的素衣白衫配合得天衣无缝。那白衫仿佛也融了月光,融了水,清冷中自带一股出尘之气。
温润如玉,冷冽似冰,翩翩君子,细刻精雕。上天仿佛是为了显示他那高超的技艺,故意以平凡化非凡,以入尘做出尘,以易忘变难忘。他仿佛飞升入天的仙人,再次落入红尘,以悲悯而淡然的姿态俯观众人。
这一刻,这一幕,一眼万年,自此烙在心里,永世难忘。
男子看着姜雪月那呆愣愣的傻样,见她那水灵灵的大眼中只是单纯惊艳,倒也并未生气,只是莲花般不染尘埃的笑容绽放在他的嘴角,淡淡提醒姜雪月道:“色相,只不过是空物而已,你年纪尚小,定力不足,色相分神是练功大忌。”
姜雪月本已深陷美貌,却因男子那清泉般通透的嗓音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