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动的声音很轻快,似乎是个小孩子。
发声的地方这回他听的很清楚——是楼上,可是他凝神在听的时候,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楼上应该是没人住的,晚餐时就他们几个人,而且这栋洋馆他观察过,总共就三层——
不,谢迪皱起了眉,他们上面恐怕还有一层阁楼。
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看,外面走廊尽头放着一面几乎和墙一样的镜子,要上阁楼应该要从镜子那边上楼,门缝的亮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一点也不想在黑灯瞎火中面对那个诡异的镜子。
谢迪一直留神听着,但楼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他不知不觉地也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恍惚感觉有些喘不上气,跟被鬼压床了似的,他用力呼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是被背上那只大型树懒给勒的。
这人从背后抱着他就算了,还非抱的死紧,一只手横过了他胸前,压的他呼吸不畅。
“醒了?”树懒也发现了他大喘气的企图,这才松了松力气。
谢迪这才能转过身来,他本来想收拾一下这只挑事的树懒,结果真看见那张脸后,也只轻轻掐了他腰一把。
沈年的脸色很差,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昨天叫不醒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没什么好转。
谢迪看的心疼,捏了下沈年的脸:“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年笑的很轻松:“没有啊,我很好,就是看来现在一天得睡二十二个小时,”他说着拍了一下谢迪,“快起来吧,到早饭时间了。”
谢迪的闹钟被人摁掉了,罪魁祸首时间又卡的太紧,以至于他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冲下了楼。
等他想起要问沈年怎么搞成这样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好在沈年虽然脸色难看,但j-i,ng神状态不错,毫不费力地就适应他表弟的角色,和桌上众人有来有往的聊了起来,而且还适应的过好了点——
“我们是私奔出来的。”沈年笑眯眯地看着刚问他的夏澄澄。
随着妹子僵成了表情包,沈年也上演了一出笑容渐渐消失,等他转过来看谢迪时,已经完全是一副难过的样子了:“对不起啊,哥,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我以为你已经和他们说了。”
“……没有的事,昨天你在睡,我顾不上说那么多。”
谢迪尽量挤出了一副温柔的表情配合沈年,还摸了摸沈年的头,但是他实在太想笑,估计两种表情混合的效果太过惊悚,连之前淡定的尹川都变了脸色。
尹川咳了两咳:“哥们儿你也别多想,这游戏出去之后大家谁也碰不见谁,你就全当我们不知道。”
刘衍静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大家睡的如何,谢迪这才发现闫恒和秦漫昨天晚上也听到了脚步声,但是他们听到的都是门外的脚步声。
一众人纷纷表示晚上都没有出门。
谢迪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飞快地塞着东西,一边给沈年使着眼色。
偏偏沈年不知是不是装傻装上瘾了,就是不接他的暗示,慢悠悠的吃着,每次他看过去他还一定要喂他一口东西。
在又塞了他一嘴面包后,沈年突然晃了晃,他抬头看了眼谢迪:“哥,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冲谢迪这边栽了过来,还好谢迪早有准备,一把捞住了他。
谢迪被这一声哥叫的心里一颤,停了一下,才把沈年扶了起来,靠在了椅子上,想想不放心,又把沈年连人带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直到两把椅子间几乎没了缝隙才停手。
饭后的一天过的出人意料的平静,他们把能打开的房间基本都翻了一遍,连昨天女佣进出的那扇门后都被他们打开看了一遍——那是一间厨房,不过厨房后面还有一扇门方便人进出,想来昨天女佣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只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这间房子里其实有不少诡异之处,像是走廊尽头的大镜子,还有一间空房间里几乎和人一般高的巨型俄罗斯套娃,甚至还有个疑似木乃伊外包装的人形大盒子,可是却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和这间屋子的主人相关的。
他们甚至还找到了女佣的地方,敲开门后他们也问了女佣,这位主人一般是住哪里,昨天的管家又是在什么地方。
女佣毫无表情的听他们说完,回了一句:“他们乐意在哪就在哪。”
说完她就关了门,再不理睬他们。
晚上电话又响了一次,比昨天时间还要长,但还是没人去接。
吴泽绪提议等雨停了去外面看看,结果一整天下来,雨都没有要停的架势,似乎还越下越大了。
谢迪躺在床上的时候,清晰的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中间还夹杂着楼上小孩子跑步的声音。
这小孩今天似乎格外闹腾,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他今天没上成阁楼,同样也没进他们新发现的地下室,他不放心把沈年丢给别人看着,背着沈年进这种白天也漆黑一片的诡异地方并不是个好选择,真有什么跑都跑不动。
还是明天沈年醒了之后,趁早饭前一起去看看比较好。
为了防止沈年又按掉他的闹钟,睡前他还在沈年手上绑了个纸条,让他醒了就喊他起来去阁楼。
结果第二天这货还是没喊他起来,不过这次他倒不是被勒醒的,而是被吓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个人走在黑黢黢的走廊里,走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