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昀摇摇头,“孩儿现在想去看看。”
国公夫人点头,走到一半,停下脚步淡道,“那你去看罢,娘先回去歇息了。”
齐君昀“嗯”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她离去。
然后他看到他母亲在走廊那头快要消失的时候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齐君昀嘴边扬起浅笑,双手相揖,朝她弯了弯腰。
母亲,您在,我知道。
国公夫人看到儿子嘴边的浅笑,也朝他点了点头,这次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齐君昀的视线里。
等确定看不到影子了,齐君昀这才回了身,继续往小姑娘的屋子走去。
齐大叫了人不久,内屋的人很快就出来开了门,衣裳已经穿整齐了的小麦跟红豆朝长公子欠腰福了礼,尤其红豆一看到长公子,眼泪都流出来了,流着泪小声地跟长公子道,“姑娘一直睡得不安稳,疼醒了好几次。”
“主子,您进去吧。”小麦这时候掌着灯匆匆走在了前面。
齐君昀进去后,发现小未婚妻已经醒来了。
谢慧齐本来就疼得睡不着,两只手哪一只都不好过,外面一有点动静她就知道了,一等小麦匆匆进来点灯知道是他回来了,就赶紧让小麦扶了她起来,一直靠在枕头上睁着眼睛,一等他进来,她就朝他笑弯了眼,“哥哥,你回来了?”
齐君昀看着她比灯火还明亮耀眼的笑怔了怔……
“嗯?”谢慧齐看向突然不动了的他。
齐君昀这时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床边,坐下后摸了摸她额上和脸颊的伤口,一言不发。
谢慧齐一见连忙道,“这些伤口没事,府里的大夫他们都说了,绝对不会留疤!”
就是苦了她这段时日得天天忌口,还不能出门,还得在疤痕淡去后才能见阳光。
“手疼吗?”见她把手放在被子上一动都不动,齐君昀垂眼看着她被包成两个大包的手淡道。
谢慧齐下意识就想说不疼,但想了想,还是苦着脸说了实话,“特别疼,大夫上的药太狠了,也不知道给用的什么药水,那药水当时一渗进伤口,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下午上药的时候我还当熬过来了,没想,这夜晚更疼,疼得我睡都睡不着。”
说着时,她眼角流滑下了两串泪,这不是她想哭,纯粹是疼出来的……
说了一长串话,谢慧齐这时候也是只剩哼哼的力气了,她有点无奈抽了抽鼻子,看着她这齐家哥哥。
这一次还好二婶没事,眼睛虽然被打肿了,但还好没伤着眼睛里面,养几天就好了,若是伤得有她这么惨,她都不知道怎么交待才好。
毕竟是她出的馊主意,让二婶跟她一道去的。
“嗯。”
谢慧齐见他只是简单出声,一直在检查她身上的伤,这下也不动了,等他检查完,她这时候也恢复了点力气了,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心疼我了啊?”
齐君昀抬眼看着她明亮的眼,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后悔跟了我吗?”
谢慧齐想也不想摇头。
开什么玩笑,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若是不跟了他,别说能见到俞皇后这等人物了,就是想见到俞家的那些个人怕是都不容易。
现在就是她被伤了,但说真的,尤其知道俞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后,她挺心满意足的。
她不觉得像俞皇后那样的人,能活得长长久久。
他们能从皇宫脱身,又看到他平安回来,她就知道俞家早晚要倒的。
这一些,如若不是她跟了他,又怎么能看得到?
齐君昀见她毫不犹豫摇头,嘴角微动了动。
谢慧齐看着他没有笑意显得有点冷的脸,喘了口气顺了顺,小声地道,“我不后悔,以后也是一样,不会后悔的。”
无论出什么事,她都不会后悔的。
齐君昀点了点头,手指又在她脸上的伤上轻轻划过,与她淡道,“你身上的伤我都看了,谁伤了你,我会差人查清楚的。”
皇后暂时还不能拿她如何,但她的坏日子这就要来了。
“啊……”谢慧齐没料他会这般说,微讶过后就点了头,“知道了。”
“嗯,明日,”齐君昀这时候倾过身,碰了碰她的嘴角,在她嘴边轻启了薄唇,“你哥哥就是左相了。”
“啊?”谢慧齐这一下就瞪大了眼。
“你舅父过不了几日,大概就能上任了。”
“啊?”
“嗯。”齐君昀又轻碰了碰她微带苦涩的嘴唇,拿手摸着她泛白的嘴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她这是第二次了。
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她是要给他生儿育女的,不能还未与他成亲就夭折了。
齐君昀收回了手,低头在她的两个包子手上亲了亲,抬起头看着她明亮望着他的眼道,“府里会热闹好一阵,不管外头出什么事,你都不许再出去,让娘处置就是,听到了没有?”
他身上的气息容不了人说不,谢慧齐想也不想就点头。
齐君昀这才神色缓和了点,见她眼眶边上都是青色,也不多言,传来丫鬟把灯吹了,他合衣在她身上躺下,盖上了丫鬟拿过来的被子。
“哥哥,你不回房歇息了?”
“嗯,睡吧,我躺一会,等会还要去处理公务。”
谢慧齐这下就没再出声了。
齐君昀躺了一个时辰就回了鹤心园换了身衣裳,这时,他的门生们已经从国公府的大门进入,由国公府的下人领着进了前堂,不一会,长公子大步入了前堂,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