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自然是背叛。
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却曾经想要伤害过他,算计着他,这要叫他如何再忍下去。
万家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心知经此一事,万家算是彻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眼下所能倚靠的,怕是只有宫里的皇后了。
可,皇后痛失爱子,难保不会做些出格的事儿来。
不成,得想法子警告皇后莫要胡来。
另外,得加紧往宫里送人才是!
一场风波,暂时算是阿思赢了。
然而直到回到侯府,夏振商都未曾与阿思说过一句话。
这种态度,令得阿思很是难过。
“父亲。”她自夏振商的身后唤住了他,“没什么话要与孩儿说吗?”
夏振商顿住了脚步,回头看来,好似是考虑了许久才开了口,“方才在殿上,为何要对太子咄咄相逼。”
阿思微愣,“孩儿不过是说出了实情,父亲是因为太子才对孩儿如此冷漠?”
“实情?太子身上的伤,为父检查过,几乎能认定就是你做的!如若当真有狱血教的人闯来,你只需要喊上一声,我侯府上下的侍卫,杀不了狱血教的人,至少能保太子平安,可你呢!你屋中的衣柜里全是血印,恰好你的手指头都伤了!实情究竟如何,你心里有数!”
“父亲既然知道实情,为何还要怪我?既然看到了衣柜里的血印,就该知道我昨夜经历了什么!我不杀太子,死得就是我!”
“会死吗!”夏振商怒喝,“太子不过想要你的身子而已!如今真正要死的人,是你的姐姐!”
太子,不过想要你的身子,而已!
阿思仿佛在脑海中回味着夏振商的话,忽然一笑,“所以,父亲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昨夜,我不该拼死反抗,该从了他,是吗?”
夏振商仿若此刻才觉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心虚,却是硬着头皮道,“为,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姐姐的安危罢了!”
“是啊,姐姐的安危要紧,我的安危算什么?”到底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感情自然是比不上的。
夏振商眉头紧蹙,“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你休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是父亲!姐姐入宫多年,能坐上德妃的位置,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她会保全好自己的。”
说罢,便要离去。
却听身后夏振商怒喝依旧,“你根本不懂宫中险恶!你记着,若是你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都是你今日的胡言乱语给害的!”
阿思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夏振商冷笑着,“如不是她给我下了药,眼下的事儿就不会发生,若她当真死了,也是怪她自己!”撂下这话,阿思便是大步离去。
她生怕自己再慢一步,就会被夏振商看到她微红的眼圈。
说什么是她的亲生父亲,说什么会护着她。
到头来,还不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
夏家真正的女儿,只有宫里那一个。
她,不过是夏振商想要上位的一颗棋子!
真特么可笑!
回到自己的屋中。
屋内的血腥早已被清扫干净。
衣柜也都换了新的。
原本,阿思大可换一间房,可眼下她却哪儿都不想去。
脑海中还是不断的闪现夏振商的那些话。
她从前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夏振商也好,德妃也好,这些所谓的亲人,她其实没什么感觉。
可今日被夏振商这一通喝,她忽然发觉自己是在意的。
之前被德妃伤了一次,今日又被夏振商伤了一次。
还真特么想哭呢!
深吸了一口气,阿思将心口的委屈给压了下去。
眼圈一阵温热,随后又归于冰冷。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怎么能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儿就哭鼻子呢!
忽然间,很想见见慧明,想问问他,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原本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所有人,如今修凌焕已死,修麟炀与皇上的关系也应当是缓和了,可能的战争不再存在,夏振商也没有再起兵谋反的机会,那么,她留下岂不就是多余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如今的心态真是可笑,她一贯不受约束,如今还不是想走就走?
为何要等慧明?
思及此,她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迅速的收拾了几件衣衫,拿了些银两,垮上了包袱就要走。
却在开门之后,撞到了一个丫鬟。
只听一声惊呼,阿思瞬间感觉到前胸一阵温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