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梨瞪着她,“你很过分,很多日没有见到我,难道不应该对我嘘寒问暖吗?”
缠羽却还是不以为意地笑,“说的极是,废物都变瘦了,看来是过得很不好。”
卫一梨头一次凶横地抵抗她,“你才是废物,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过得有多辛苦,终日尔虞我诈的,随时随地都有人来暗算我,你什么都看不到,就别轻易地否定我。”
说着,就瘪瘪嘴,似乎还是想哭。
缠羽笑骂道,“好像还变得伶牙俐齿了些。”
镜邪忽然出了声,冷漠的语调一点都没变,“玩够了吗?是不是该走了。”
卫一梨一愣,一点都不明白他划重点的深意,“去哪里?”
缠羽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想去哪里?”
“那个……那个……我……还是待在这里吧!我根本走不出去。”
说到这里,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缠羽蹲下来,望定她,好整以暇地问道,“听说你被大国主囚禁了,又是谁带你出来的?”
她几乎没有想,就告诉她,“是卫五。”
她扬眉,“卫五?卫家那个传闻中的精英吗?”
卫一梨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会防备,索性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先前卫五和我做了一场交易,勒令我答应他某个条件,现在我和他互为互利,他才费尽心思把我带了出来。”
“你在宫中的那段时日,都做了些什么。”这句话是镜邪问出的,卫一梨又恢复了从前的委屈,“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有做,反倒还被大国主强令嫁给西泽,如今我深陷旋涡中,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镜邪沉默半晌之后,突然说道,“我听说了这件事。”
然后不及她做出任何的反应出来,他又继续说道,“你嫁给他就好。”
她的嘴巴张大,迟迟不合上,“啊?”
缠羽在一旁,顺势添油加醋地说,“别想太多,我们不是来救你出苦海的,我们是受邀来参见你的婚礼的。”
“啊?”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她只是不愿相信,自己是被镜邪放弃了。
缠羽笑了一笑,“看不出来吗?我们现在是孟国的贵宾。”
卫一梨脸都绿了,“你们来这里难道就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缠羽理所当然地说,“要不然你以为呢?”
然而,即便是说到这一步,镜邪还是无动于衷地坐着。
卫一梨倒抽一口凉气,忽然就心死了,她冷静下来,开始针对缠羽,“我的处境你们都一目了然,你们的出现也绝不是个意外。”
“那现在,我只问你一遍,当初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放出半月城的,因为凭你的本事,总不至于让卫姮带着我逃脱,我思来想去之下,总觉得你那时就算计了我。”
其实当日她就察觉出了异样,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承认而已,如今她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不是一点点地悲愤交加。
缠羽回答地不假思索,“没错,我是算计了你,那又如何?”
卫一梨跑到他的身前,用力扯过他的衣摆,“这是你的主意,是也不是?”
“是。”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悲愤之余,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想我死。”
他从容不迫地说,“你是孟国人,叶落还需归根。”
她气得一个倒仰,“现在说这些话的你当初何至于要救我。”
“救你自然有其他的缘故。”
她双眼蕴满了泪,“现在我还要利用价值吗?”
镜邪不愿多说什么。
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她失望地看着镜邪,“我会死,对不对?”
“……”
他还是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空气由凝滞回归淡然,她打破了一室的静默,“我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是一个好死法,我可以给你利用,但我唯一的心愿是,不要让我结局太惨,我是人,也会痛。”
说到后来,委屈至极,她的眼泪掉的飞快。
缠羽哼了哼,“你原本连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但现在有了。”
然而到此时,镜邪还是没有给她一点反应。
她终是绝望,“镜邪,枉我千方百计想让你安然无恙,现在看来,是我太蠢了,你什么都不需要,你只要为你利用的棋子而已,棋子不担忧自己还不会变成一颗废棋,还过分担忧下棋的人,岂不是个笑话。”
此时,镜邪终于开口,“你能明白最好。”
她的面色一刹惨白,他居然没有否认,也没一句反驳,仿佛她说中了所有。
紧跟着,胸腔一阵起伏,她说不出心情是郁卒的还是愤恨的,亦或是无奈的。
只知道,她现在很疲惫,好像疲劳奔波,却最终还是一无所得似的疲惫。
她颓然笑了笑,“谢谢你,一直以来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包括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说完这一句话,就独自一人往外走去,她走得极缓,希冀有一人会将她拦下来。
然而,直到她走出去很远,也没有一人将她拦下来。
倒是在她走后的一刻钟内,镜邪忽然怪异地问了一句,“她好像有一丝奇怪。”
缠羽明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当然看出了她的奇怪,也知道她奇怪是从何而来的。
原本在街上如鬼魂似的游荡,却不知为何最终会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西泽的住所,他被她叫醒,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