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正是她下的。我就说二伯娘平日嫌弃我娘嫌弃的什么一样,这几天今日送个饼明日送碗汤,到我家厅屋里能聊上半天。却原来她是叫陈贡与陈全兄弟收卖了,打算着要拆了我们三房零碎儿送给陈贡兄弟了。”
魏氏想起陈贡教自己的那些话儿,指着如玉的鼻子强撑一口气问道:“你!你有什么证据敢说是我下的毒?”
如玉冷笑:“二伯娘,你可记得去年你家的鸡叫人毒死了,我是怎么替你找出是谁下了药的?”
陈金抢言道:“你剖了鸡的素子,从里头翻出高梁来,那东西咱们这里不兴种,只有老皮皮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些,在园子边种了一溜!”
如玉道:“这就对了。被药死的人到了县衙大堂里,也是要剖开肚子从胃里头往出来掏吃的,看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毒死的。陈全虽然是知县和你们伙同一气要诓我,可你莫要忘了,渭河县的首富金满堂四月里还亲自到陈家村来求娶过我,如今我已经叫虎哥往县城里跑着去给他送信了,等他一来,陈全也不敢不禀公断案,倒时候剖开肚子,若里头是你家的饼和饭,你就等着下大狱吧!”
陈全转身拎起魏氏的手问道:“果真是你?”
魏氏叫大家逼到了墙角上,顶着架子碰翻一堆的芋头滚下来,嚎道:“安康他娘本就是个棺材瓤子,沈归老娘也是如玉的一大拖累,陈贡说了,这一回,他给如玉找的是个好人家!”
陈全也着不住了,气的甩手直接给魏氏一个响亮亮的耳光:“他给你什么好处?快说,不然我就此打死你!”
魏氏叫一家子的人围着,哆嗦了半天,款款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臂,臂上两只小指粗细的圆金手镯子明光耀眼。陈全不看则罢,一看之下气的甩手又给了魏氏一个耳光:“老子这些年给你买过多少?你就这样贪?贪陈贡的两只金镯子,把自家妯娌都敢杀?”
陈金绿帽子戴的够多,听了这话不过一声冷笑,抱臂跳脚蹲到窖口上去叹气。冯氏却是头一回听这话儿,她早知道陈全与魏氏两个不清不楚,可这是头一回知道魏氏那耳朵上戴的,脖子上挂的竟全是自家丈夫给送的。
她抽了两口气,嗷的一声,捂着脸就往墙上撞:“我这个活法,倒不如死了的好!”
圆姐儿喝道:“都别吵了,陈贡带着县太爷,官兵们拿着刀已经上坡来了,你们要想好了该怎么办!”
如玉上前一把撕住魏氏,喝道:“你若不想我把你下毒的事情抖落出来,现在就出去给我顶着,顶到金满堂来,能说情把这事儿了了,咱们都有活路。否则我就算拼着命,也要把你扯出来,快去!”
陈全狠狠踢了一脚身后的架子,吼道:“她算个什么阿物儿就要出去,我去,我是这家的家长,出了事我顶着。”
言罢,他自己左右四看,将平日叉草用的那长叉持到手中,猫腰就出了山洞。
等陈全出了山洞,陈金才过来虚虚指了魏氏一指头:“贪小便宜吃大亏,你永远改不了你的死性儿!”
外面陈贡带路,陈全在后跟着,柏香镇陈氏宗族中所有的老者们都出动了,一群老家伙们不惯爬这山路,爬到山窖下时已是气喘嘘嘘。陈全是知县,多少年不曾回过这村子,转身四顾了一圈叹道:“好地方!无论走再多远的地方,仍还是咱们这陈家村最好!”
陈贡几步上前,见陈传竖着个叉在山窖门上站着,也知如玉就在那山窖里头躲着。他是族长,这一族中的事情皆要由他出面,他此时怕陈传果真倔起来,自己在族里的老者们面前不能服众,狠狠瞪了陈传一眼压低了声儿吼道:“你矗在这里做什么,快把如玉给我提出来,让县太爷接走。”
陈传仍还竖着那叉,高声问道:“敢问族长大老爷,我家如玉犯了什么法,为何你们要围我们三房的院子?”
陈全早知道如玉在麦场上当众给过陈贡没脸,也通过陈贡那一回知道如玉的厉害手段,所以才隐忍许久,要给她致命一击,从而好把她带走。他此时见不过半个多时辰如玉竟已经把个陈传调来了,虽说此时就算带着这几十号人强攻这个山窖,捉走如玉也不成问题。
但是柏香镇陈氏一族的老者们叫陈贡这个好事儿的蠢兄弟给请来了,他当着一族的老者,却又还得耐心让主簿上去说两句。
这主簿正是当日如玉曾经请教过守节一事的那位中年人。他上前抱拳道:“这位乡民,今早有人到县衙报官,说你们一房中的儿媳赵如玉,因嫌弃婆婆年迈不能劳作,常年卧病在床,两人口角之下给她灌了鼠药,顺带还毒死了朝廷钦犯沈归的老母,两条人命如今还在赵如玉家的厅屋炕上躺着。我们所来,正是为了清查此事。”
陈传见这主簿说话还算私文,也捏着叉回了一礼道:“赵如玉乃是我陈传的儿媳。她自早晨起来就在后山蓐田,到现在眼看晌午也没有回过家,就算家中婆婆死了,也是遭人所害,你们怎么能一口断定是我儿媳妇干的了?”
主簿道:“有人证为指!”
陈传问道:“是谁?”
主簿回头,见虎哥娘探头探脑,指道:“正是这位妇人!”
陈传跺着叉道:“这位妇人前些日子还与我们一房一通大吵,彼此是不相登门的关系,她怎知我家三房厅屋炕上有两位老妇人被害?”
陈贡适时的哼了一声,虎哥娘连忙插言道:“是你们二房的妮儿娘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