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殿下不会为难你。”
圆玉在手里握得紧紧的,又紧紧的,她连连点头:“嗯。”
檀笙又道:“苦了你了,欠你的来世再还,可好?”
她几乎又要落泪,强行忍住:“好。”
他总觉得还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昏昏沉沉不知从何说起,什么都不说又怕再没有机会,她就在身边,他抓住她的手,忽然有点难过:“其实,其实我早见过你,早喜欢你,喜欢你呢!”
他在说什么,徐良玉双眼模糊,脑中嗡嗡作响。
“为夫先走一步,”男人微凉的双唇沾了沾她的耳垂,他紧着这口气,似还有一声叹息:“这次不骗你了。”
他的气息似乎还在耳边,他说喜欢她,更要命的是,他说的这些话,她既相信,又不敢相信。
他这样的人,一生遇见一次,便能害死人了。
以后,她还怎么相信别人?
以后,她还能喜欢上别人吗?
那现在呢,原谅他了吗?
没有。
那现在呢,还喜欢他吗?
徐良玉坐直了身体,泪水决堤。
就在她面前的,她的檀郎,手里还勾着她的发带,他双眼似微微睁着,还似闭着,就在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时候,一滴泪水从他脸庞轻轻滑落了下来。
第23章守护你
第二十四章
麻姑一嗓子哭得又尖又利,李德一起身,桌上茶碗被他袖口一扫,顿时摔落在地。
一干人等再次冲了进去,之前还能呼吸着的人,之前大口吐着血的人,此时闭着双目,神色如常,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才赶回来的旺儿红了眼睛,上前来哭,檀越和檀溪却是双双跪在了床前。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哭声,大声的,小声的,哀嚎的,低声啜泣的,各式各样的。
徐良玉一袖子的血,还跪坐在床边,她眼圈也红红的,就低着头,那么看着檀笙。
李德怔怔站在门口,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之前,檀笙早安排好了后事,旺儿跪了他面前:“郎君只愿一切从简,棺椁也早已备好了,就是一单棺,因五服当中也没有什么亲朋说也不必为他招魂,草草埋了了事。”
人都去了,他哪还有心思管这些闲事。
李德摆了摆手,让他去安排了,早有人上前来,收拾东西,给檀笙擦洗了身子,裹上衣衾,檀溪的哭声更加大了,徐良玉站在一边,一低头看见了地上的休书。
她愣了一下,大步上前。
可就在她低头才要捡起来的时候,却是有人先捡起来了。
两根手指轻轻一夹,李德直起身子看了看,抬眼瞥着她脸色阴沉。
徐良玉对他微微欠身,伸出手来:“这是檀郎之前给我的,现下我与檀家没有什么干系了,还望殿下莫要为难我一个妇人家,让他人笑话。”
他目光错过,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折着休书放入了怀中。
李德回身坐下,旺儿很快回来。
檀笙的后事,都是他亲自参与安排好的,他单手抚额,目光透过徐良玉,看向那人方向:“墓地选了哪了?”
旺儿回道:“郎君说去了地下也要侍奉在家主身边,望殿下成全。”
李德沉默片刻,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可查了吉日?”
出殡得选个好日子,旺儿是知道的,他哽咽一声又红了眼睛:“今早郎君亲自定的,三日后。”
檀笙向来这样,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说起墓地与出殡,徐良玉也抿住了唇,她转身过去,怔怔地看着已经被盖住头脸的檀笙,他才被安置妥当,此时一动不动就躺在那里。刚才才是哭过,此时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院子当中似有嘈杂声,不知道哪里来的鸟儿没头没脑地飞过来,咣地撞在窗棱上面,怪叫一声。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檀笙的面前怔怔出着神。
李德让旺儿下去,檀越牵着檀溪的手便走了过来,他按着小檀溪的头脸,让她随着自己跪下,兄妹二人哭了一大天了,眼睛都还红肿着。
小檀溪过了这个年也才六岁,什么都不懂得,自然听这少年的。
檀越低头磕头:“殿下,阿兄已去,我与阿妹要去何方?”
李德一手还揉着额头,似没大听清他的话一样:“什么何方?”
檀越不敢起身,就只伏身:“从前殿下说,阿兄在,檀家便在,阿兄不在,让我们兄妹从哪来,回哪里去。”
去这个字眼才一说出口,李德站了起来。
他几乎是快步走到檀笙面前的,此时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什么都于事无补。
从小他就在身边,甚至还代他受了毒物,落下了病根不得行走。
从来檀笙想要的东西,便是双手奉上他的面前。
而檀笙也从来把所有他的事情打点得周周到到,如此他以为小心护着,总以为还能谈天说地,还能有大好的年华,可再怎么小心,人还是不在了。
倘若不是檀越带着檀溪跪在他面前,说什么从哪来,回哪去,他一时也忘了,眼前的这兄妹也是假的。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失去兄长的檀家兄妹,这世上也根本没有符合他身世的檀笙檀三斤,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的,现在人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毫无意义。
他还是一个人。
如此想来,也当真可笑。
李德低眸看着檀笙,也就笑了出来:“你以前来洛州几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