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的重点从来和旁人不同。他张口就来:“五公子也觉着我有天分?我家里好多人都这么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谭瑶华不禁无语。
文笙连忙笑着打圆场:“怎么把杨公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我到是想了个主意。”
主意定下来,几人紧锣密鼓地准备。
两天之后,又一个令大梁君臣喜出望外的好消息传进京来。
许是虎头滩大捷叫南崇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南崇大将军林世南日前派人向江北大营投了一封书信,信上言明了议和之意。
若是大梁这边也有意休战,南崇帝将遣使过江,与大梁的官员在江北大营共商停战以及战后的边界、贸易等种种事宜。
南崇与大梁在飞云江上断断续续打了三百年的仗,刀兵不止,不光沿江的老百姓倒霉,战事巨大的消耗对两国都是沉重的负担。
南崇新帝登基不久,主弱臣强,大将军林世南是位十分有能力统帅,朝中又没人肘腋,大梁这边建昭帝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些年和东夷打,和南崇打,早耗得国库空虚,再加上他年纪大了,也没有了收复南方的雄心壮志,对南崇人的提议求之不得。
况且趁着虎头滩大捷的余威,还可以向主动求和的南崇要点好处呢。
大梁幅员辽阔,只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元气,到时候自己的儿子想打了,想什么时候开战都可以。
建昭帝想得很美,群臣对议和也都很乐观。
就连谭瑶华都觉着和南崇停战之后,大梁边疆再无战事,正可以集中精力好好整顿一下内政,肃清吏治,与民休息。虎头滩大捷好似一剂灵丹妙药,大大缓解了大梁朝的内忧外患,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说不定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盛世到来前的先兆。
每当谭瑶华流露出这种喜悦,文笙都默然不语。
她不想泼谭瑶华冷水,在她看来,建昭帝这二十年皇帝当得平庸没有作为,两个儿子性情卑劣,不堪委以江山社稷,纪南棠率众多将士舍生忘死打下这虎头滩大捷,怕不是盛世来临的曙光,而是大梁真正败亡前的回光返照。
准备参加团战的八个人在杨绰的空弦居练了一回,因为这日谭瑶华和文笙师徒都带了鼓来,练的是真正上场不大可能用到的四鼓。
偏谭瑶华带来的还不是羯鼓,他叫人搬了一只大堂鼓来。
四只鼓个顶个的肚大腰圆,往空弦居的小院儿里一摆,满当当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杨绰一看这架势,便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么近,胳膊都抡不开了,肯定是要相互影响。你们先练着,我歇会儿。”
卓玄怒目而视:“谁都能歇,唯独师父您不能,您今天还一下都没练呢。”
闻人英见状笑了:“你们是不是把乐君堂最大的鼓都搬来了?到时候同乐台上放不下,谭公子你能叫院长作主给咱们换个比试的场地不能?”
谭瑶华悠然道:“这自然没问题。”
钟天政到得最晚。站在空弦居的院门口,惊奇地问:“你们这做什么呢?”
文笙忍笑:“我看下一回大家还是都到我的马场去吧,那里风景宜人,地方也宽敞,而且管吃管住,多盘旋几日也没有关系。”
钟天政不明所以,不过他向来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玲珑风趣。接口笑道:“咦。这口气听着好生财大气粗,最近可是发财了?”
文笙暗忖真叫你说对了,可不是嘛。
可当着钟天政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以免被他发现端倪。
说动了谭瑶华之后,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面对凤嵩川手下的盘查,而是怎么能避开钟天政的耳目。
虽说以钟天政的本事,事后肯定会查个明白。但那时候木已成舟,他只要算计不了杨兰逸。掉过头来找自己算账这种无用功多半是不肯做的,两个人都装一装胡涂,这事就完了。
再说了,就算是他来兴师问罪。又能把文笙怎么样?
怕就怕他现在添乱。
杨绰老毛病发作,还待说不去,谭瑶华已道:“也好。到时候我派辆车过来接上侯爷,侯爷只管到地方下车就行。”
谭五公子开口。杨绰总要卖两分面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转天谭瑶华果然坐了马车过来接杨绰,那车上带着谭家的徽记,由三匹骏马拉着,里面极为宽敞,不但坐着谭瑶华和卞晴川,还拉上了几只大鼓。
马车顺利出了玄音阁,谭家的众侍从跟在车后,再后面是文笙和卓玄等人的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西山马场而去。
云鹭觑着近处无人,说话不虞被听了去,悄声问文笙:“这就出来了啊。”
“是啊。”马车出了玄音阁,文笙心里便觉一块大石落了地,杨绰懒成那样,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碰都不会去碰那几只大鼓,马场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更加不会出问题。
云鹭不放心,扭头往后面马车上望望,道:“钟天政呢,怎么没来?”
文笙微微一笑:“他这会儿有课,迟些时候会自己赶来。”
云鹭长出了一口气,这下是真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临近西山,云鹭驾着车加快速度,很快超到了最前面,文笙是地主,前面带路是应该的,众人都未在意,却不知云鹭是赶着第一个到,好亲自看着卸车。
到了地方之后,几辆马车一直驶到花厅外边台阶下。
戚琴和王昔听到动静出来迎接,杨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