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料,留在我身边很危险,你怕不怕?”
她仰起脸看他,莞尔一笑,“不怕,我有你。可我连自保都成问题,你会嫌弃我是累赘么?”
他貌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寻到她的手握于掌心中,与她十指相扣,回答她,“不会。誓死不松手。”
其实这种时候没必要说太多,她伸出小手指勾起他的小手指,“勾勾手指头,一言为定永不变。”说罢,翻手与他拇指肚互按一下,傻兮兮的笑言,“盖章。”
激战还在持续,汪海洋、唐晔和阿笙带领主力部队各守一个城门,陆予骞则带领部分精兵来回巡视以备不时之需。
城中混乱,陆予骞不准言语踏出四合院一步,他则不是早出晚归,便是与唐晔等人在西厢房商议守城事宜。
有时他夜里回来,她都已经睡了,早晨醒来枕边已不见他身影。有时她在房中枯等一整夜,他踏着清晨的朝霞推开房门,满脸难掩的疲惫之色,早饭顾不得吃,沾枕便酣然睡去。
破晓时分,春风柔和,晨光轻暖,祁军又一次同一时间向不同方向的三个城门,发动猛烈攻击。城内的昱军万箭齐发如大雨倾盆,纷纷巨石猛烈的朝城楼下砸去,攀爬的云梯的祁军,以肉身抵抗从天而降的箭雨、巨石,伤亡惨重。
一连四日,抚定门、安阳门、太正门前祁军尸体血流成河堆尸成山。这时陈君昊再次下达死命,后退者一律斩处决。攻城木不断撞击城门,云梯上的祁军犹如灭不净的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往上攀爬。唐晔坚守的安阳门被祁军突破,陆予骞火速率兵赶去增援,两军从城内打到城外,从早上打到晚上,昱军以命相博,最终击退祁军。但昱军的伤亡极其惨重,唐晔在此战中为陆予骞挡了一刀,身负重伤。
唐晔被扶回四合院时,面无血色,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祁军的血,他的血,混合在一起染透了他的铠甲衣裳,形成一副极其恐怖惨烈的画面。
章大夫为唐晔疗伤,煎药。言语烧热水,帮他擦洗皮肤上的血渍。当初言语离开时,并未给唐晔留下只言片字,此次重逢情况特殊,两人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唐晔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言语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帮他擦身上的血渍。擦到他左手时,他虚弱的握住了她的手,“小语,这两年,你去哪了?还好吗?”
言语轻轻抽出了手,“我很好。有什么话,等你伤好后我们再说,你先休息。”
唐晔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
如果不是唐晔,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陆予骞。言语对他心存感激,她说:“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往后几日,除了大小解,言语几乎是贴身伺候唐晔,两人也借此难得的独处机会聊了许多。言语了解到,原来她的长相与韩珺瑶毫无相像之处,当时是陆筱用了小心机欺骗她。而陆筱呢,她用尽心思,最终也并未能如愿以偿嫁给唐晔。
言语问他为什么,“她是个好姑娘,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
唐晔摇摇头,他说:“不好,太累了。”他无法回报给她同等的爱,而她紧追不舍的爱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谁能不计得失,永远痴恋等不到的人?如今陆筱已彻底放弃唐晔。
当年言语突然不见,急疯了的不止陆予骞一人。半年时间,唐晔只身一人,走遍了靖安的每个角落。可是身为长兴候世子,他身上有他该担负的责任,而且他知道就算他愿意痴等,她想要的那个人也不是她。
迄今为止,唐晔认真的爱过两个女人,韩珺瑶与他相爱,却早早的香消玉殒。他痴恋言语,她对他理智到残忍。他想,大概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无缘与爱的人相守终生。
前年冬天,他成亲了,妻子是个温婉秀丽的姑娘。他们门当户对,爱好情趣相同。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爱人,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炙热强烈的爱情,但相敬如宾,温淡如水的生活,让他感到安静踏实。
韩珺瑶永远存在他心底一角,不死不灭。偶尔他也会想起言语,他已记不起自己到底为什么爱她,不过想她,似乎已成为平淡生活中的习惯。如今,她就在眼前,恬美温雅一如从前。
他说:“小语,我能提个不情之请吗?”
言语目光诧异地看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说:“那我能拒绝,这个不情之请吗?”
他有些沮丧地看着她,“我能说,不可以吗?”
她耸耸肩,笑说:“那你说。”
他迟疑许久,而后表情讪讪地说:“你能抱抱我吗?”
言语微怔,有些为难的看他,“这个……不好吧!”虽然言语贴身伺候唐晔,陆予骞并未多说什么。可是如果被陆予骞知道,后果可想而知。她不因无谓的事和陆予骞闹矛盾。
她对他一向理智的残忍,她顾忌丞王的想法,拒绝他,是他预想中的事情。他趁她不备,猛地抱住了她,她惊恐万状,“唐将军,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紧了紧环绕住她身子的胳膊,哀求道:“别动,我就抱一会,这辈子最后一次。”
唐晔是个深情义重的人,不管是与韩珺瑶相爱,还是爱上她,命运都对他太不公平。言语长叹一口气,拍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唐晔,我还是那句话,珍惜眼前人。”
他最后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松开手臂,温和的笑笑说:“我知道。你也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