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羽弓别腰的骑射兵,整齐划一地朝着凛凛负手立于上空,神情稳定一动不动的靳长恭,跪地垂首,那像一排排蔓延排列的士兵,众声响亮,像划破静谧的苍穹,也像猛兽被击后发出的最后呐喊,雄烈而暴燥。
“黑铁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人的齐声高喊,尾音久久不绝于耳,那快震破苍穹的声音,让商族的人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暗中佩服靳国练兵有素。
看到他们被迫的屈服,像负伤的小兽伸不出利爪却又不甘示弱的模样,靳长恭十分恶劣地笑笑,然眼底的阴霾却浓浓涌起:“看不出来,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跪着的时候比站着,更加能让寡人赏心悦目,就且好好地跪着吧!”
此话一出,那黑压压一片的士兵一僵,心中明白,她让他们一直这样跪着,分明是在惩罚他们刚才的不敬之罪!顿时一阵无奈,即使有再多不满与气恼,只要踏出这一步,便不能回头了
花公公与契脸上都不同程度地嘲笑起来,不约而同地想,他们要是以为这就是陛下的惩罚,那简直就是太不了解陛下了。
想到他们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两人都幸灾乐祸,黑铁骑的人啊,得罪了陛下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靳微遥没有出声,因为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情——眼前的靳长恭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靳长恭了,经过一次死亡的洗礼她已经彻底改变,不是他可以再随便拿捏的人了。
看太上皇都没有反对,黑铁骑顿感悲催,只有憋屈的继续跪着。
而商族见靳微遥已被靳长恭压住,大势已定,这一大伙儿才安心从祭坛的岩山跑了下来,而其它几国的人则依旧与他们的凤诣士待在祭坛之上观察,一来他们的身份特殊,二则他们并不愿意跟靳微遥打交道。再说,这是商族的事情,他们如果插和进去,难保不会被他们一道灭了。
商族的人挑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犹豫靠近,而商族族长几乎全部视线都集中在了靳长恭手中的凤主翎。
此时因为靳长恭钳制,靳微遥既无法夺得凤主翎又不能直接对商族进行武力胁迫,唯有一旁静观其变,他不相信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他都挤兑下去了,会不下手便宜了别人?如果说他得不到,那为让她得到,总比别人捡了便宜去好。
“永乐帝,真的十分感谢您替我们夺回了凤主翎。”商族族长领着一队人前来,一开口就是官腔。
靳长恭看到商族族长双眸闪过异彩,嘴角一勾从金雕上携带着花公公与契一同跳了下来,靳长恭眯睫看向上空盘旋的金雕王,伸出一只手臂。金雕王金眸委屈地瞪了她一眼,于是扑哧着翅膀,刹时飓风骤起,它已昂首挺胸最后收翼稳稳地落她手上。
谁能够想象,一只纤细的手臂,托着一只比她大几倍的金雕,还怡然自得,没有半分勉强,这是何等实力,传闻靳国永乐帝武功绝世,果然是名不虚传。
商族的人,甚至那跪地黑压压一片的黑铁骑都愣一愣的,惊呆不已。
契与花公公自然是自豪不已的,在他们眼神的靳长恭就没有不好的一面。
“族长客气了,其实这‘凤主翎’寡人第一次瞧着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物却在商族被盗处的感觉,所以才会拼着与太上皇绝裂的危险,被千万马马围剿的威胁,亦要夺回它,哎,这难道就是命,命中注定它是属于我的,而寡人为了它必须要拼命。”靳长恭摸了摸小金柔软的肚腹,一边用一种演讲的脸却毫无感情的语调说着众人脸抽的话。
金雕想去玩,而是主人却要让它撑场面,它真的好委屈。
商族族长从她的第一句开始就“呃~”“咳咳!”“啊?”三种语气来阐述他内心的感受。
“永乐帝陛下,此物、此物乃我商圣物,您……”商族族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友好一点,别太狰狞切齿。
“咦~原来是你们商族的圣物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得令人爱不释手,就不知道这圣物有什么作用呢?”靳长恭眨了眨眼睛,装作不解地问道。
智者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睨向族长,想看他会怎么回应,他有预感,族长一定会在他一直念叨不屑的永乐帝身上吃鳖的,而且那凤主翎——十有八九也肉包子打狗,拿不回来了。
“这……”商族的人不喜欢骗人,或者说他们正直的天性让他们觉得说谎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于是商族族长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唬弄人,他既不想告诉靳长恭凤主翎的重要性,也不相信如果她真的厚着脸皮不肯归还,他们也抢不回来,就必须被迫认她为主。
“族长为什么不说了?罢了,看族长那为难的模样,寡人也就不问了。不过既然它是你族圣物,想必定不是凡物,而且对商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那么如果寡人将它还给你们,说就是说明寡人替商族立了大功一件,那么让寡人成为凤主一事,是不是也就顺理成章了?”
商族族长瞪大眼珠子,真想一口血水喷死她,这两者不是一样吗?
还凤主翎——她当凤主——凤主翎给她。
不还凤主翎——她当凤主——凤主翎还是她的。
契在一旁,看着陛下将他们族长耍得怒不得,笑不得,气不得,哭不得,心里还真心替他捏了一把同情汗。
“族长,一切也许是天意。”智者看不下去了,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