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空拳,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摇着头不肯松手。
沈墨微微笑了笑,问道:“你会为了我,赌上自己的性命……还有孩子吗?”他低沉的声音好似响在夜空中的大提琴。沈墨见顾依依望着自己沉默不语,自嘲的笑了笑,说了一声:“我走了!”
顾依依心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沈墨已经抽开了手臂,开门下了车。
他走向那些人,背影挺拔,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走得铿锵有力。
对方见他下了车,纷纷做好了警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
沈墨的话始终在她耳边徘徊。这样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她却回答不上来,是不想或者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如此残忍的选择。
她不是一直都很憎恨他的吗?他像是从天而降的魔兽,毁了她的名誉,毁了她的尊严,逼得她几乎没有了活着的勇气。曾经,她连做梦都在诅咒他,总有一天要下十八层地狱。
现在,他终于肯放她走了。从此以后,她便能摆脱他的禁锢,不再受他的威胁。
这难道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事情吗?——可是,她怎么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肚子里的小宝宝翻腾的更加厉害了,胎动正以一个前所未有的频率进行着。顾依依一手托住肚子,一手握住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
她一路流着泪,驶离了那个地方。从反光镜里,她看到沈墨一下车便被那些人团团围住。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曲起膝盖击中了他的腹部。沈墨刚一弯腰,又被人从后踹了一脚……
她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她知道,沈墨为什么要停车。他们一起离开,或许会有10的机会活下来,但是如果他留下,她和孩子就有更多的机会去逃生。他们的目标是他,只要他落入他们手中,她就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依依看了一眼屏幕,慌慌张张的接起。
“我们已经上了省道了,你们在哪?”打电话进来的是沈墨的助理,因为情况紧急,直接就问出了口。
顾依依一脚踩住了刹车,朝周围看了看,“这里是……”她左右观望着,但是沮丧的发现,这条马路人烟稀少,周围几乎没有任何的标致性物体。
“太太?”助理听出来她的声音,越发心惊,“沈先生在哪里了?能让他接电话吗?”
顾依依急得哭出声来,终于等来了救兵,可是她却说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点。突然,她注意到旁边竖着一个广告牌,“宝林钢铁!我在宝林钢铁的广告牌附近!”
助理沉默了一下。广告牌真的算不上是地标性的建筑,但还是回答道:“我知道了!太太,您别慌!我们马上……”
助理的话还没有说话,顾依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不要!”她捂嘴哭喊了一声,趴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
沈墨膝盖上吃了一枪,单腿跪倒在地上。一只黑洞洞的枪管抵着他的额头,“沈老板,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啧啧……瞧这满头的血!”对方极其嚣张的大笑着,越发用力的戳了戳他的受伤处。
沈墨额头上被枪托撞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他睁开血红的眼,藐视的扫了一眼对方。
接到顾依依下落的消息时,他正在参加会议的路上,挂完电话直接让司机调转方向加速赶了过来。跟着他的保镖车来不及调头被车流堵在了市中心,助理急急忙忙的打电话进来,请求他等一等后面的车辆。他急着见到顾依依,不愿意多耽搁一分钟,以为只是一趟临时出行,料想不会有事。谁想到,还是被对手收到了消息,乘虚而入。
他硬生生挨下了对方的拳脚,只希望争取更多的时间,可以让顾依依开得更远一些。救援的小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只要他熬过这半个小时,他们一定能够找到她。
顾依依,我爱你,也伤过你。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忘记我给你的伤痛,好好的活下去。
很遗憾没有办法陪着你,生下我们的孩子。没有办法给他取一个携手一生的名字。我甚至没有机会让你知道……我爱你。
沈墨抬起头,狠绝犀利的眼一一扫过人群,他撑着没受伤的一条腿站起了身。对方仗着人多依旧有恃无恐,嬉皮笑脸的调侃着,只当他是个笑话。
拿抢抵着他的壮实男人,和他差不多高,沈墨撑着腿,他便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见他试图站起来,便用力顶住他的太阳穴,骂道:“跪下!”
沈墨冷冷哼了一声,眼中突地一闪,趁他不备迅速低了一下头,避开他的枪口。与此同时,手掌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对方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嘭嘭”两声枪响,胸口赫然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沈墨缴下一把手枪,立刻有如神助。多年的黑道生涯不是白混的,即使是漂白从商的这些年,他也从没忽略过枪法的练习。
而对方毕竟只是内地的帮派,经历过真枪实弹的人少之又少,听到枪响,已经有不少人慌了阵脚四处逃窜,只有少数人借着汽车的掩护,向沈墨发起枪击。
沈墨就地打了一个滚,躲到一辆汽车后面,膝盖上的枪伤流了不少血,他来不及包扎,只能用左手死死压住伤口。
他夺下的是一把54式7.62毫米的仿苏制手枪,弹匣容量是8颗,1颗子弹在他腿上,两颗喂了原枪主,现在还剩下了5颗子弹。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