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恐惧这样的自己,在看到高功能反社会分子琼斯小姐的下场后,她更加想融入普通人群,而这种心理加上旁观者的漠视,便导致了现在莫羡的过度补偿,任何一个普通人面对公交车上的紧急情况也不会比她做得更好,可是她却钻进了死胡同,认定如果自己有所动作,那男人就不会死。
陈参谋研读过弗洛伊德的结构理论和古往今来的各式案例,想用“超我”战胜“本我”的人,所有与自己本性作对的人,几乎没有一人能如愿以偿,要么中途放弃,要么悲观消极染上抑郁症,要么达到超我成就强迫症,尽管莫羡还离这些结局远着,可他们也不能放任其不管。
“喂,杨教授啊,是,是我,对,有点问题,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他的长处毕竟不是心理学,这事还是请教搞研究和咨询的专业人士比较靠谱。
几位心理学家和心理咨询师到达研究所时,另一边的莫羡也在换乘公交后到达了莱特曼集团。
“hey,莫!”当莫羡熟门熟路穿过走廊向训练室走去的时候,莱特曼突然从她身后的办公室窜出来叫住了她,“你完成微表情训练了吗?”
“是的,”莫羡转身,迅速地收拾好心情回答,“你要检测一下吗?”
“当然,”莱特曼探究地看了她的脸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示意她跟上,“我们雇佣你,可不是希望你在训练室里度过整个实习期的。”
依然是那间有些阴暗,布满仪器设备的大房间,莱特曼在她所训练的那台银色仪器上操作几下,调出微表情训练,将速度调成五分之一秒,然后往旁边跨一步左手拍了拍仪器,“e(展示给我看)。”
莫羡触摸屏幕上的“开始”按钮,屏幕左边的女人脸飞快地变换动作,但在身具观察碎片的莫羡看来,她的鼻子慢慢地皱在一起,上嘴唇扬起来,很明显——“厌恶,”莫羡没有紧盯着屏幕,而是像福尔摩斯那样在人脸上一触即放,这让莱特曼的手指在仪器上敲了起来,“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我们需要将一直将视线放在人脸上,为什么刚才你不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有其它东西可以帮助我确认我的判断?”莫羡被他提醒后才意识过来,“我不知道,也许是不想引起他人的警觉,你知道在华国,紧盯着别人是不礼貌的。”
“这很危险,”不用看左边屏幕的人脸下方出现的“厌恶”,莱特曼也知道她的判断是对的,“表情一闪即逝,如果你想知道别人是对你的哪一句产生了情绪,就必须一直看着他们,脸、肢体语言,我们都需要,ok?”
“我知道了,”莫羡点了点头。
似乎没想过她会那么容易被人说服,莱特曼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为什么不反驳我?”
“什么?”莫羡被他弄晕了,“我不懂你的意思。”
“为什么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会感觉羞愧?”莱特曼思维跳跃地换了个话题,“你来公司前有什么事发生了?”
既然顶头上司问了,她便将公车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就是这样,如果我当时能做些什么……”
“你能做些什么?”莱特曼反而咧开嘴角嘲笑道,“告诉我,你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是吗?你以为你是谁?上帝?”
猝不及防遭受人生攻击的莫羡:“我不是这个意思。”
“no,事实是,你就是这个意思,”莱特曼拍了拍仪器,“我曾接过一个委托,在婚礼上保护韩国大使,我们所有的研究成员都在婚宴上,然而大使的儿子还是遭受了攻击,我们四个人,尽心尽力,依然发生了枪击案,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哦,我在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认为你的实力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厉害?”
“当然不!”莫羡都被气笑了,“你的逻辑有问题!”
“都是一个意思,”莱特曼手肘撑着仪器,吊儿郎当地说,“你真该见一下托勒斯,她是个读表情的天才,但她可没想过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鬼话,你信不信,如果你在公交车上站出来,倒在上面的就不止一具尸体了。”
“别这么k!”在怒视他的莫羡眼前挥了挥手,“你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莫羡不情愿地收回目光,按照他的逻辑回想当时的情形,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是的。”
“这不就行了?”他耸了耸肩,目光转到刚才一直做微表情训练的仪器上,“现在,哟,你对微表情的掌控还不错嘛,”他长手一伸,在速度那一格上加了一倍,“再试试。”
莫羡自然而然地转移了注意力,她紧盯着屏幕上的人脸,没注意到莱特曼又敲起了手指。
“看来她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同样注视着屏幕,几位紧急赶来的心理学家和业内著名的心理咨询师无奈地笑道,“这位莱特曼博士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尽管说话的方式不那么……柔和,但效果显著。换我们来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而且我认为弹幕的言论需要适当的引导和掌控,”心理学家敏感地发现了又一个漏洞,“想一想另一种可能,案件发生后,弹幕们如果指责她的不对,播主加上逆反心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不行,”另一位咨询师当即反驳道,“引导人心是很容易出错的,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等问题暴露的时候再解决,总比一切掩盖在水面下比较好。”
几位心理学家还在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