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这根针挪了位置,从上到下,落在她的脚踝上。那儿有一根紫青色的血管,把药推进去,一会就能到心脏,到全身。
打完这一针,他就心慌的很,怕到极点,落荒而逃。
楼上妖魔鬼怪,他一个凡人,真吃不消!
站在楼下厨房里,心慌意乱的和面,擀面,下面,步骤竟一丝不乱。期间小四听到动静起来,被他喝斥走。
他不想被人看到此刻的慌乱惊恐,宁愿一个人待着。
满心千头万绪,做出一碗乱糟糟的打卤面。大海碗里,乱糟糟的面,乱糟糟的卤。沉甸甸五花八门的卤汁盖在粉白滑嫩的面条上,烂糟糟的一滩,一如他的心事。
她死,他生。她生,他死。生生死死,变幻莫测。
端着这一碗乱七八糟居心叵测的面上楼,在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他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那一刻他是做好准备的。
倘若他命里当绝,那今时今日死在师傅手里也算求仁得仁。
横竖他这条烂命,当年她不救,也就死了。今天死了,他也算多活了五六年,值了。
推开门,等着他的不是飞刀纸符,也不是诅咒谩骂。只是一个隆起的被窝,里面躺着那个让他又惊又怕的师傅。
苏平安卷着被子,睁着眼看他进来。
闻到面的香气,从被子里蹿出,举着枝杈横生的两只手掌,要拿这碗面。
打了吗啡针的缘故,她精神头看起来蛮好,饥饿之下竟然还能保持一点理智。然而身体确实虚弱,一海碗的面都捧不住,苏致远不得不扶了一把。
握住她两只扭曲的手,他心里有一点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