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最毒妇人心,檀静岩总算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他不禁要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锦逸顶礼膜拜,这厮怎么就能毫发无伤且颇为乐此不疲呢。如果他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一定要逮住这家伙好好问问。
“想谁呢?”沙利墨坐在岸边,玲珑的双足拍击着水面。檀静岩努力往后躲了躲,避免被她的洗脚水给ji-an到。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再惨下去他都该哭了。
辛苦地扯出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水有点冷。”
沙利墨对他报以倾城一笑,特理解地给泉水升了升温。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展开接住一片下落的雪花。雪花在掌心融化成一滩血水又重新汇入泉中。“边泡边看雪,我良心真好。”
檀静岩心中暗暗苦笑,泉水越来越热不停有沸腾地气泡从泉底冒上来,他就像热锅中的一尾鲜鱼泡在水里沉浮。这滋味……他打赌以后看见鱼汤自己一定会吐。
沙利墨偏头看着他,时间久了觉得特别没劲,抱着琵琶自个儿自娱自乐。温柔的歌声回荡在林子上方,时不时还抬头看他两眼,觉得效果不够好再往池子里加几滴血。檀静岩只能痛苦地闭上眼喘息。
从腿开始向上,所有浸泡在池子里的部分一开始先是觉得奇痒难耐,渐渐地皮肤红肿可怖的血丝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檀静岩注视着自己的皮肤上冒出一个个血泡然后破掉流出脓,再结成血泡破掉。很快如玉的肌肤被腐蚀地只剩下森森白骨。
檀静岩试着动下自己的手,只听见骨骼摩擦发出的咔咔声,疼得难以自制。他还挺乐观地想自己现在这样子出去肯定吓倒一片人。
沙利墨捡了枚鹅软石朝他扔过去,檀静岩闷哼一声哀怨地瞅她。
“舒服么。”
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好像卡在肋骨中间了。”
沙利墨嘴角抽了抽,“不害怕?”
“……我觉得要是寂流来了你会比较害怕。”檀静岩老实地说。沙利墨摆明了欺软怕硬,臭小子跑哪去了还不来。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贿赂狐狸了,这家伙不会那么尽忠职守一直帮他瞒着吧。
沙利墨美丽的脸僵了下,y-in阳怪气地说,“你现在这样子挺好看啊。”
檀静岩低头看了眼谦虚道,“还好还好。你眼光真差。”
对方心不在焉用小刀削一段竹子,转动手腕顺手挥了几下,“在你脸上也来点?”
檀静岩打个哆嗦,又一次强调道,“你眼光真的不咋样。”
沙利墨笑笑,把削好的竹刀扔进泉水。竹刀翻腾几下,消融在水中。
“你还挺贫。”
没多久檀静岩就贫不了了,腐蚀的泉水漫过胸口带来铺天盖地的痛楚。脸色惨白,紧咬下唇,浑身颤抖。钻心刮骨之痛,何尝能忍。
沙利墨这时才提起点j-i,ng神,笑吟吟上下打量他。“看来快不行了。”
檀静岩没心思搭理她,皱眉体会着身体内部灼烧般的痛苦。
沙利墨被人无视,不高兴地撅嘴站起身决定再折腾他一把。这时突然有人向林子靠近,在对方踏进林子的第一时间,她反手握住小刀冷眼直视来人的方向。
檀静岩被她的动作硬生生催出一分希望,眼巴巴顺着她的方向期冀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来人有一头萧瑟的灰色长发,长发上积了不少雪,衬得艳色的眼眸也清冷几分。沙利墨脸上一喜,檀静岩就只能用悲痛欲绝形容了。这紧要关头,怎么来的是兰亦这混蛋。
兰亦淡淡扫他一眼,低声和沙利墨交谈几句。沙利墨脸色有些怪,回头不放心看一眼檀静岩,嘱咐道,“你乖乖在这里泡着。我去去就来。”语毕,在檀静岩的上空随手挥了挥。稀薄的空气中出现一个暗紫色流动的封印。
檀静岩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怒目瞪着沙利墨和她情人优哉游哉离开。
沙利墨刚走没多久,竹林中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檀静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觉这是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这又是谁来了?这个平时鲜有人至的地方没想到今天迎来一拨又一拨的稀客。
他茫然地跟着细微的沙沙声扭动脑袋试图找出那个人的所在,林子里是如此寂静,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无辜闯入竹林的野鸟。
雪越下越大,茫茫竹林中出现一个朦胧的青灰色身影。檀静岩瞪大眼睛,注视着人影越放越大。只消看一眼,他就知道来的是谁。“师兄?”
谢静流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隔着流动的暗紫色封印对他微笑。
檀静岩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在谢静流的警告下不得不闭上嘴。想到沙利墨和兰亦随时可能回来,他急切地看着谢静流想要对方快点想法把自己弄出去。
谢静流看到他的惨状脸色微微一凝,左手覆上封印轻声道,“他们要回来了。我们得快点。”
流动的封印在他的作用下渐渐瓦解成碎片,在碎掉失效的一瞬间,谢静流身体猛地一震看来受了不小的反噬。
顶着檀静岩忧心的目光,缓步踏进血池。池水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疯狂沸腾起来,谢静流略一停顿不知道做了什么,泉水上方开始弥漫一股血色的雾气。
雾气中有一股奇特的花香,檀静岩深深吸了口气,是曼陀罗的味道。纳闷地望向对方,“你做了什么?”
谢静流没说话,利落地切断绑住他的束缚,对檀静岩千疮百孔的身体一副很棘手的